云禩的计划不成功,小李卫还躲在门口,等着消息呢,这会子在角落里伸着头,使劲对云禩打手势,示意他看不到。
不只是李卫看不到,云禩也没看到。
云禩低垂着眼皮,只好一会子随即应变了,道:“刘老爷,咱们清点生息银罢?”
“是,八爷。”
刘老爷将箱子一个个打开,这次的银两比上次多了不少,打眼一看就知道。
他们清点银子,刘夫人便道:“老爷,妾先退出去了。”
这边忙于正事,刘夫人就离开了厅堂,准备去马车上等待。
云禩一看,刘夫人要走,这是好机会,等刘夫人前脚离开,云禩便道:“刘老爷少待,李卫似乎找我有事儿。”
“您忙!您忙!”刘老爷道:“八爷您忙,不用管草民,草民便在这里候着八爷,八爷得空过来便可。”
云禩点点头,离开了厅堂,小李卫还在外面等着,两个人立刻碰了头。
小李卫小声道:“那个刘夫人走了!”
云禩道:“我知道,这才找借口出来的。”
两个人追着刘夫人离开的方向,刘夫人还没从宅子出去,二人正好从后面赶上来。
云禩装作好巧的模样,道:“刘夫人。”
刘夫人立刻停下脚步,道:“给八爷请安。”
云禩道:“刘夫人不必多礼。”
他说着,突然“嗯?”了一声,笑道:“刘夫人手腕上的镯子很好看啊。”
刘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的右手上戴着一只很宽大的镯子,一看就是稀罕物,通体莹润翠绿,绝度价值不菲。
刘夫人提起这只镯子,似乎很是自豪,道:“实不相瞒,这是我家老爷送给妾身的。”
“看来刘老爷对刘夫人,是极好的。”
“自是的。”刘夫人道。
云禩道:“这镯子盈润又剔透,便算是京城的市面上,也难得一见,实属稀罕物,不知刘夫人可否摘下来,给我品鉴品鉴。”
“八爷看得起,妾身受宠若惊。”她说着,便很自然的将桌子从手上退下来。
刘夫人这般退下镯子,自然而然露出了一截手腕,云禩眯眼一看,是伤疤!刘夫人的手腕上,果然有伤疤。
“伤疤!”小李卫喊了出来,道:“你手上有伤疤!你是凝玉!”
刘夫人吓了一跳,赶忙又将镯子重新戴回手腕上,似乎想要掩饰自己的伤疤。
刘夫人道:“甚么凝玉?我根本不知谁是凝玉!”
刘夫人急着否定,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上蹦出来一个文字泡,上面写着加粗的黑体大字——我说谎!
云禩眯起眼目,刘夫人说谎了,加之她手腕上就有伤疤,所以结果显而易见,她知道谁是凝玉,甚至她本人就是凝玉!
可若是如此,凝玉为何不愿承认?
按照李大娘的说法,凝玉是突然失踪的,失踪之前还有人跟踪她,如果刘夫人就是凝玉,为何要矢口否认呢?这实在说不通。
就在刘夫人大声否认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正是四爷胤禛。
胤禛走过来,如果忽略小小的李卫不计的话,八爷这会子正在和一个妙龄的他人之妇独处。
四爷一大早上起来,便去打听失踪人口的事情,刚回来,就听侍从说,八爷早些时候,从自己这里借走了一些上好的茶叶。
胤禛喝茶总是喜欢喝那一口,若是换了茶叶便十足不适应,所以每次出门,都自行备着茶叶,云禩就没有这么多讲究,因而云禩突然想要寻点好茶,一时没有门路,便从胤禛这里借了一些。
当时胤禛不在,借茶叶又不是大事儿,所以侍从便先拿给八爷了,这会子四爷回来,通报了一声。
四爷有些奇怪,八弟向来对茶叶没甚么执着,但是这会子,竟然管自己借了茶叶,稍微一打听,便听说八弟用茶叶款待了刘老爷和刘夫人。
刘老爷便是那欠了生息银的盐商,一个拖欠国库银子不还的商贾,云禩竟然用上好的茶叶去款待他,岂不是很离谱,越想越觉得奇怪。
四爷仔细一听,除了款待刘老爷,还款待了刘夫人。
胤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可不知刘夫人长得与凝玉一模一样,也不知云禩在试探刘夫人,还道是……
八弟看上了有夫之妇。
四爷急匆匆往厅堂而去,蹙着眉,黑着脸,心想着八弟平日里十分有成算,也有时有晌,怎么能在这种事儿上失了分寸呢?但是老话儿说了,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刘夫人若是美若天仙,恐怕八弟这个谪仙也会身不由己。
胤禛去了厅堂,结果好嘛,厅堂里只有刘老爷一个人,刘老爷告诉四爷,八爷说是临时有事儿,出去一会子。
这让胤禛又越想越不对劲儿,这么巧,云禩就出去了,把刘老爷一个人放在这里?胤禛黑着脸,转身又追出了厅堂。
于是四爷正好看到了八爷正在和刘夫人“独处”的场面儿,当然,是忽略了小李卫的存在。
尤其刘夫人还很焦急,面色为难,这让四爷一看,便给误会了去。
四爷走过来,道:“发生了甚么事儿?”
刘夫人匆忙行礼,道:“妾身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赶忙走了,出了宅子,钻进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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