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老三很会做人,无论在父亲面前,还是在兄弟面前,都很会做人。
云禩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老三,很快收回了目光,站在一旁。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你看看,这是谁,你可识得?”
老三胤祉打量着被堵住嘴巴的县官,细细的看了看,摇头道:“回皇阿玛,儿臣不识得。”
“唔唔唔!!唔唔——”县官嘴巴被堵住了,使劲摇头,似乎还想说甚么。
康熙道:“你不识得?但是朕看,他却识得你!来人,让他开口说话。”
侍卫立刻摘取了县官嘴里的布巾,县官立刻开口道:“三爷!三爷是我啊!是我!您快帮我求求情!三爷!”
县官一开口,康熙的脸色登时落得更严重了,道:“朕就说,你不识得他,他却识得你!说!到底怎么回事,铜山的失踪案件,和你有没有关系!”
“皇阿玛息怒。”老三胤祉给人一种温吞的感觉,说话也慢条条的,此时康熙勃然大怒,老三跪下来道:“请皇阿玛息怒,若这名官员是铜山的官员,那儿臣是识得的。”
“现在怎么又识得了?”康熙道。
老三道:“回皇阿玛的话儿,儿臣的确识得一个铜山的县官,但是从未见过面儿。儿臣偶然机会下,听说铜山有一个爱民如子的县官,政绩斐然,愿意自掏腰包修路修桥,深得百姓的爱戴。儿子便想了,如此爱民如子的官员不可多得,只是呆在小县里,岂不是浪费了人才?因而提拔举荐了该名县官,但是儿子从未见过这名县官,所以刚才说不识得,并非有意诓骗皇阿玛,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道:“也就是说,铜山的失踪案件,与你无关了?”
老三拱手道:“回皇阿玛,的确与儿子无关。”
“三爷!!三爷您救我啊!您家里的歌女,还是我叫人送过去的,您现在不能见死不救啊!皇上是您的阿玛,三爷您帮我求求情啊!”
县官死到临头,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下子好了,歌女?这两个字直接把老三拉下了水,任是刚才他说的话儿再好听,康熙一听,老三还收了赃官的贿赂,气的雷霆大怒,砰砰的拍着龙椅的扶手,道:“混账东西!甚么歌女?”
“皇阿玛息怒。”老三应声跪下来,只不过这会子他再说息怒,已然来不及了。
康熙怒极反笑,道:“好啊!你就说,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老三胤祉连声道:“回皇阿玛,儿子当真与铜山失踪案无关,还请皇阿玛明鉴。”
康熙道:“哦?如此说来,你只是接受了县官的贿赂,利用方便之门,提拔了县官,是也不是?”
老三跪在地上,垂着头,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否定好,还是该解释好。
其实老三并非甚么好色之徒,毕竟老三可是王爷,比贝勒的级别还要高一等,他想要甚么样儿的美女不是上赶着倒贴上来?完全不必在意几个歌女,但老三的的确确又是收了那几个歌女的,为的自然不是美色,而是“人气”。
老三表面上看起来对夺嫡完全没有兴趣,但实际上他也在暗中筹谋,在朝廷中暗中梳理自己的建树。老三知道,如今朝廷中都是太子和大爷的党派,他们的人脉遍布了天下,如果自己想要在皇阿玛面前现弄,必然就要从基层抓起,笼络一些有德的门客,让百姓们都称赞自己。
老三找到了一个有德的县官,哪知道这个县官根本是表面有德,内地里是个不折不扣,丧尽天良的赃官。
不过老三为了自己的口碑,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今日东窗事发,县官竟然被云禩和胤禛揪了出来,而且县官也是不会为人的,竟然在皇上面前让老三去救他。
老三知道这个时候辩解,一定会惹得康熙大怒,便跪在地上老实叩头,想了一个最折中的法子,道:“皇阿玛息怒,儿子知错了。”
“息怒!”康熙道:“你让朕怎么息怒?好啊!好得很!就算铜山的失踪案件与你无关,但是你仗着是朕的儿子,大开方便之门这件事情,必然坐实!好得很,自去宗人府领罚。”
“儿子领罪谢恩!”老三狠狠松了一口气,康熙没有一口咬死是什么罪名,只是让他自己去宗人府领罚,宗人府一般接到这种含糊的事情,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在老三狠狠松了一口气之时,康熙幽幽的道:“朕看你这个郡王,做的太过安逸了一些,从今日起,降贝勒。”
“皇、皇阿玛……”老三震惊不已,抬起头来看着康熙。
如今康熙的儿子里面,只有两个郡王,一个是大爷,另外一个就是三爷了,从胤禛开始,到云禩结束,这次册封的都是贝勒,所以说老三的这个郡王头衔,也是极其珍贵的。
如今康熙突然撸掉了老三的郡王头衔,老三能不惊讶么?
康熙道:“怎么,你不服气?”
“不、不是……”老三震惊之余,赶紧垂下头去叩头,道:“儿子服气,儿子领罚。”
“哼!”康熙道:“身为朕的儿子,更该一板一眼,绝不能出错,若是下次再有这样大开方便之门的事儿,便不是降贝勒这么简单了。”
县官还以为,皇上是三爷的阿玛,三爷一求情也便好了,哪知道皇上两三句话,竟然把三爷的郡王头衔给剥夺了,降级成为了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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