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三道:“只是如今这长豆做都做了,今儿个若不然凑合一下?下次为兄再按照弟弟的法门制作一次?”
云禩二两拨千斤的道:“我观三哥也没有动这扁豆一口,看来这扁豆的炒制方法,就连三哥你本人,都觉得有些子不妥,若是这般白白浪费,岂不是暴殄天物?皇阿玛日常教导咱们,要珍惜粮食,不如便让弟弟将这扁豆回锅,做出一味好滋味儿来。”
三爷胤祉要的就是生扁豆,云禩这会子竟然要将扁豆回锅加工,那岂不是全熟了?再吃起来,能有甚么看头?
可偏偏老三不能说甚么,他想要挣扎一番,却感觉有人按住了自己的手背,侧头一看,陈梦雷不着痕迹的对自己摇头。
于是老三只好放弃,干笑道:“是了,八弟这般说,也有些道理,是三哥险些糟蹋了粮食。”
云禩道:“那弟弟便去回锅这盘扁豆。是了,三哥不是也喜欢理膳,不如一同来膳房,咱们兄弟两个……钻研钻研?”
三爷胤祉哪里喜欢理膳,只不过随便一说罢了,这扁豆是不是他炒的也未可知,用这个当做借口罢了。
如今云禩却抓着这点子不放,一定让三爷进膳房。
三爷是个文人雅士,素来舞文弄墨的,喜爱美食的滋味儿,却又不喜欢油烟,自然是不想进膳房的,但他把话头都说在前面儿了,这会子拒绝,倒变成了现成打脸,怎么能够?
三爷只好硬着头皮,端着笑容,道:“是了,我刚才就想对八弟这么说,只是唯恐八弟嫌弃我偷学了你的手艺。”
“怎么会?”云禩很是亲和,道:“三哥,咱们走罢。”
胤禛一看,云禩的唇角噙着“亲切”的笑容,这笑容中隐隐约约一抹狡黠,必然是要戏弄于老三了。
胤禛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但不知为何,他倒是很想看看云禩是如何戏弄老三的。
胤禛站起身来,淡淡的道:“兄长和八弟都入膳房亲手烹调,我断没有坐享其成的道理,也随二位去看看。”
众人干脆一并子全都进了膳房,膳夫们看到三位爷,并着三爷的师傅进来,吓得都不敢出声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甚么仗阵。
云禩动作很麻利,将锅子里倒上油,准备将扁豆回锅炒制一番,他眼看着老三在旁边,故意托着盘子,“哗啦——”使劲往里一道,老三没有防备,那扁豆又生的厉害,甚至还带着水珠儿,油星瞬间迸溅起来,飞溅到老三胤祉一身,手背上也都是,脖颈上也被迸了好几下。
“嘶……啊!”老三吃痛,连忙捂住自己的手背和脖颈,疼的他一个激灵。
说实在的,三爷从未下厨过,哪里知道热油里滚了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阵仗不亚于放火器,都给三爷吓懵了!
“三爷!”陈梦雷赶紧拉着老三后退。
油星还在噼里啪啦的迸溅,云禩因为早有准备,拉着胤禛退的远远儿的,这会子比谁站的都远,嘴里毫无诚意的道:“对不住对不住!油星怎么这么大,溅的真高。”
云禩说话毫无诚意,甚至还笑眯眯的,装傻充愣谁不会呢?老三胤祉又不是傻的,反而很聪明且精明,一看云禩那个模样,便知道他一早猜出了扁豆有毒。
三爷这会脸子上一阵青,一阵红,又不能发火儿,毕竟不知之不怪,八弟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若是骂出口,反而显得自己没有气量,没事儿找事儿。
老三只好咽下这口气,旁边的陈梦雷忙道:“三爷,我去叫御医来。”
老三忍着疼痛,道:“有劳师傅了。”
他说着,又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对云禩道:“八弟也非故意,我又怎么会怪罪你呢?只是不过……你看三哥的手,也不好在膳房里多待了,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二位弟弟请便罢。”
说罢,也不等云禩回答,一甩袖袍走了,果然是装不下去了,估摸着这会子气的已然像是火器似的,马上能爆开。
云禩等三爷胤祉一走,便笑出声来,胤禛道:“便知道八弟不安好心。”
云禩道:“四哥可冤枉我了,我的的确确是想要将扁豆回锅,做些好食的。”
这宴席上都是蔬菜,清淡的太离谱儿,云禩这个人虽然不是一口蔬菜不吃,但还是喜欢食肉的,这样的宴席根本吃不饱。
云禩将扁豆回锅,煸炒了一番,然后弄了一些面条来,将面条煮熟,然后和扁豆一起炒制,做成了一大锅的扁豆炒面。
白生生的面条下锅,加入酱色,炒制成生琥珀的颜色,这颜色可比宴席上那些不是白,便是绿的色彩有食欲多了,看着便觉得顶饱。
扁豆煸制出香,加入了面条一炒,虽然是全素的,但是香味儿立刻冒了出来,食欲满满,可不是比干吃生扁豆要好吃的多么?
云禩喜欢稍微干松一点,却比较进味儿的炒面,因此汤汁没有放那么多,焖至入味儿,便将扁豆炒面盛出来,盛在承槃中。
云禩道:“多亏了弟弟,不然四哥这顿要挨饿了。”
胤禛无奈道:“哪里有自己夸自己的?”
三爷胤祉被云禩气走了,离开了膳房,径直回自己的屋舍,再也忍不住,“哐”一声巨响,撞上门,气的一扫袖袍,将桌案上的文书全都扫下去,噼里啪啦落了满地。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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