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煮火烧讲究的便是老汤,浓浓的熬出一锅来,云禩没有这么多时间,也不发愁,将汤头放入空间的大铁锅里,订上时间。
叮!
一锅浓郁的老汤,出锅了!
胤禛有些好奇,自个儿给云禩设置了一道难题,饼子泡在汤头里,还要不烂的,这怎么能够?左右胤禛是从未食过的。
但四爷抹不开面子,便在膳房不远不近的地方转圈儿,一圈两圈来回踱步,好似不经意的路过。
没过一会子,一股子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
喜欢吃内脏的人都知道,内脏的妙处便在于浓郁,比肉廉价,却比肉更浓香,特别适用于熬汤。
猪肚鸡汤的妙处也在于此,单纯的鸡汤虽然好喝,但是喝起来滋味寡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错觉”,这鸡汤的盐分明放的已经够多了,但还是觉得不够滋味儿。其实并非是不够咸味儿,而是不够鲜味,猪肚这样的内脏加进去,便提升了一个醇厚的浓度,让鸡汤的口感更加丰富。
卤煮火烧也是如此,大肠和肺头的完美结合,让汤头浓郁回味,说不出来的美妙,这种感觉不亚于香料的碰撞融合。
若说猪肚鸡汤的味道是鲜香醇厚,那么卤煮火烧的味道就是霸道浓郁,那香味儿直直的飘出来,毫不掩饰,刺激着胤禛的食欲。
四爷腹中翻滚,正好这个时候,云禩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木承槃,承槃里在则是一只大海碗,那海碗的容量,十足不拘小节。
这老北京的卤煮火烧,就是要不拘小节。相传老北京吃卤煮火烧的人,都是赶大车的下九流才吃,因着内脏便宜,那时候的人吃不着肉,但是又想着肉味儿,所以才汇聚了一叠内脏一股脑的煮,后来渐渐摸索出来的,便成了卤煮火烧,一直延续下去。
因而这卤煮火烧,吃的便是一个不拘小节。
云禩端着大海碗,放在桌上,又把糖蒜和两只小碗摆出来,放在胤禛面前。
糖蒜是固体的,另外两只小碗里则是液体。
一个白色透明的,微微泛黄,另外一个则是淡粉红色的。
四爷奇怪的道:“这是?”
云禩道:“蒜汁儿、酱豆腐。”
蒜汁儿是云禩新鲜捣烂的,放入了一点点盐,加入汤头里,提味儿,去腥气,且增加鲜味儿,卤煮火烧,蒜汁儿绝不可少,云禩喜欢多放。
这另外粉红色的,便是酱豆腐了,也就是现代超市很常见的豆腐乳。
酱豆腐和蒜汁儿一样,同样是卤煮火烧的灵魂所在,酱豆腐咸香微甜,浓郁的酱香加入在卤煮火烧里,鲜味儿十足,云禩很喜欢酱豆腐的滋味儿,但凡是卤煮火烧,或者羊杂汤、涮火锅的麻酱蘸料等等,一定要加入满满两大勺子的酱豆腐汁儿。
云禩帮四爷将蒜汁儿和酱豆腐加入汤头里,浓郁深沉的汤头,瞬间染上了一丝丝红色,如此变得更加浓郁。
云禩将筷箸交给胤禛,又给了他一把喝汤的勺子,笑道:“四哥尝尝看,符不符合要求?”
胤禛早就馋了这香味儿,但是又怕内脏腥气,之前的猪肚鸡汤看着汤头清亮,一看就是清淡口味的饮食,而这个卤煮火烧,汤头很浓郁浑浊,和清淡完全不沾边,胤禛唯恐“踩雷”。
胤禛拿起筷箸,夹起一块切成菱形的火烧,放入口中。
火烧是煮在汤头里的,竟然一点子不糜烂,入口有嚼劲儿,而且韧道儿的很,包裹着浓浓的汤汁儿,也不会觉得不入味儿,那感觉真的相当奇妙。
胤禛虽然没说话,但是头顶上的小表情又蹦出来了,蹦蹦跳跳的拍手,还有三个幼园体的大字——好吃耶~
胤禛试探了一口,发现没有踩雷,不只是没踩雷,反而戳中了胤禛的喜好,立刻用汤勺舀起一口汤头来,放在唇边细细的品味。
汤头浓郁极了,怪不得云禩要给他一把勺子,这吃卤煮火烧,还没见过不喝汤的,就跟吃螺蛳粉一样,云禩每次吃螺蛳粉,都舍不得那浓郁的汤头,一定要全部喝完才行。
云禩托着腮帮子,侧头看着胤禛吃卤煮火烧,道:“四哥也尝尝里面的硬货,大肠是我自己个儿处理的,保证干净,肺头筋道又软嫩,还有这炸豆腐,也是灵魂所在,吸饱了汤汁儿,一咬直呲汤,不过四哥也当心烫到了嘴。”
果然不错,如同云禩所说,肥肠弹牙,肺头软嫩,炸豆腐包裹着浓浓的汤汁儿,一咬开瞬间呲了满口都是,险些烫到了胤禛。
云禩净了手,给胤禛拨开糖蒜,将蒜皮全都剥掉。大蒜本是乳白色的,经过腌制的糖蒜,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生成白,在日光之下仿佛工艺品一般。
云禩将拨好的糖蒜放在小碟子里,推到胤禛面前,道:“若是觉得腻口,吃一个试试看。”
云禩是用空间的菜坛子腌制的,时间刚刚好,糖蒜脆生生,又十足进味儿,一股子恰到好处的甜,完全没有了蒜味的辛辣,特别解腻。
四爷一口糖蒜,一口卤煮火烧,食的是津津有味儿。
等四爷全都吃完了,擦嘴净手,云禩道:“果然是真香定律罢?这世上绝没有不好吃的食材,只是没有发挥它的长处罢了。”
四爷头顶上冒出一个Q版小表情,小四爷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满足的冒出一个文字泡“哈——”,必然是吃得尽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