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学子十年苦读,为的就是一招科举,贪污舞弊的人都该死!”
众人窃窃私语,李蟠和姜宸英就站在一边儿,哪里有听不见的道理?那二人脸色非常难看。
“各位大人,请入殿罢。”梁九功从里面走出来。
众人走入乾清宫,康熙脸色难看的坐在龙椅上,众人拜见,康熙也不让大家起身,冷冷的道:“知道今日朕为何急招羣臣入宫么?”
众人还拜在地上,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的确,有人心里清楚,但是不敢说,纷纷低头,谁想做这个出头鸟呢?
这个时候江南道御史鹿佑便站出来,道:“圣上!卑臣知晓。”
“哦?”康熙道:“鹿佑,你说说看。”
江南道御史站出来,道:“顺天府乡试舞弊一案,圣上亲点审查,舞弊之事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审查结果却是无人舞弊,皇上自然震怒。”
李蟠最是沉不住气,立刻道:“下官的确无有舞弊啊!自然是查不出来的!”
鹿佑冷笑一声,道:“是么?这查不出来,也有几种可能。”
姜宸英相对于李蟠来说,镇定得多,当然,脾性也倔的多,冷声道:“按照御史大人的意思,是有甚么可能?”
鹿佑道:“其一,办事之人不利,没有查出舞弊之事。”
他是说完,都察院的经收官员跪了一大片,磕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鹿佑又道:“其二,办事之人与舞弊之人相勾连,抹杀科举舞弊的证据。”
“皇、皇上!”
“皇上明鉴!下官们哪里敢勾连?只求兢兢业业肝脑涂地啊!”
“皇上明察!明察啊!”
鹿佑第三次开口道:“淡然还有其三,就是舞弊之人太过狡猾,因此督查的官员没有查出来。”
“你这人!”李蟠愤怒不已。
姜宸英道:“鹿大人就没有想过其四么?查不出来,是因着其实根本没有人舞弊。”
江南道御史冷笑一声,道:“没有人舞弊?放榜之后,学子哗然,这么多学子难道都一众眼瞎了不成?”
姜宸英说的头头是道,道:“下官虽也是贫苦出身,但不得不说,如今有识学子,的确是富贵人家的学问普遍比穷苦人家的学子学问高,这不是正常的事情么?富贵的人家,请得起最好的教书师傅,而穷苦人家的学子,只能到处游学,读书之余还要为生计苦恼,无法一门心思钻研。”
“一派胡言!”鹿佑道:“此次放榜,怨声载道,难道这些学子集体都瞎了么?”
李蟠道:“学子瞎没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秉公办理,我们翰林院秉公批阅考卷,礼部也秉公复查考卷,都是一板一眼,不能因着有人觉得自己才华高,却没有高中,便说科举有舞弊的现象。”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李大人是想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说瞎话?你们才是说瞎话,我翰林院李蟠,得罪了你们江南道了么?一审的结果已经成了,全无舞弊,说下官贪了银两上万,下官所有的家当加在一起还没有上万,江南道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嘭——
“够了!”
康熙听得头疼,狠狠一片案几,道:“都给朕闭嘴!”
众臣一听,吓得瑟瑟发抖,全都跪下来请罪。
康熙黑着脸道:“这里是乾清宫,不是市井江湖,容不得你们吵闹撒野。”
“臣知罪!还请圣上保重龙体!”
康熙冷声道:“江南道御史。”
“臣在!”鹿佑应声。
康熙道:“你说李蟠与姜宸英舞弊,可有证据?”
“这……”鹿佑一时间谁不出所以然来,磕巴了一下,道:“皇上明鉴,舞弊之人狡猾,如今下官还没有证据,但是倘或皇上准奏下官督查此时,下官一定将顺天府乡试舞弊一事,查的清清楚楚,水落石出,还给学子们一个公道!”
鹿佑没有证据证明李蟠和姜宸英有罪,康熙也有些犹豫了。
鹿佑又道:“皇上您有所不知,今日京城黄沙漫天,这是老天爷发怒的征兆啊!此科榜头必有乱臣贼子,也或许是有合该高中的人才,却没有中榜,请皇上明鉴!”
云禩挑眉,黄沙漫天?这不沙尘暴么?的确,其实早年的北京城沙尘暴很平常,尤其是春天风大,云禩印象中,自己小时候每年都会遇到沙尘暴,古人都是迷信的,甚么冰雹,甚么沙尘暴,全都能说成是老天爷发威。
康熙一听,沉吟道:“简直是胡闹!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能给朕查清楚么!?外面怨声载道,就差指着朕的鼻子说舞弊了!好啊,真真儿是太好了!来人,将李蟠和姜宸英,暂时革去顶戴花翎,关押候审。”
“皇上!!皇上!”
“皇上,冤枉啊!”
“老臣是冤枉的!皇上,臣兢兢业业,肝脑涂地,从未舞弊啊!”
“皇上,你这样做,会寒了臣子们的心啊!”
李蟠和姜宸英立刻跪下来叩头,但是如今康熙正在气头上,根本说不通,也听不进去,谁劝都不好使的。
云禩眯了眯眼目,这个时候,他本该上前劝阻的,但是皇上正在气头上,如果劝阻,只会适得其反,招惹皇上的逆反心理。
四爷胤禛也想到一起去了,他知道李蟠和姜宸英是无辜的,但是他也熟悉康熙的秉性,康熙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如是此时迎来,只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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