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李蟠一抚掌,道:“八爷说的太对了!乡试的卷子,我们都是秉公判卷的,翰林院那么多学士一起,谁也看不见名字,怎么可能舞弊?我们是绝没有舞弊的,不管重考多少次,都不会出现问题。”
云禩道:“即使如此,就是时日的问题了。”
云禩看向姜宸英,按照便宜四哥说的,姜宸英很有可能自尽在牢狱之中,云禩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变向的宽慰罢了。
姜宸英明白了云禩的意思,点点头道:“好,不过一些时日罢了,下官可以等得,请八爷放心便是了。”
云禩笑道:“有了姜老这句话,我自然放心。”
他说着,把烧鹅饭递过去,笑道:“二位,这虽不是断头饭,但的确是我亲手所做,这牢狱虽然不雅,但是美食无错,二位用了饭食,也好有力气熬到那些学子心服口服,不是么?”
李蟠早就闻到了饭食的香味儿,他和姜宸英都是学痴的类型,但凡看到了书,便会忘记吃饭,谁劝也不好使,甚至有一次,姜宸英愣是饿的昏厥了过去,倒在翰林院的地上,众人还以为是姜老身子不好,慌慌张张叫了太医来看,结果却是饿晕了过去。
可见这些“书呆子”,为了读书,对美食是不屑一顾的,但是云禩亲手所做的烧鹅饭就不一样了。
这光色,这香气,这卖相,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稻米的香气,琥珀色的浇汁,还有金灿灿的蛋液,无论哪一个,都挑逗着两人的味蕾。
当然,不是两人,是三人。
其实四爷胤禛早就想尝尝这个烧鹅饭了,那盒烧鹅饭没有他的份儿,如今只能站在牢狱中,端着一副四爷的架子。
“好香!”李蟠赞叹出声。
云禩笑道:“吃饱喝足,二位要做的就是放平心态,养好身子。”
李蟠点头道:“八爷您放心,我也会看着姜老的,与他说说话解解闷儿,让他不必如此悲伤。”
姜宸英没好气的笑道:“你?你还是别说话了,说出来直叫人心烦。”
“诶,姜老,话可不能这般说!”
两个人呛呛上来,不过底气都是十足的,这让四爷胤禛放心下来,看得出来,姜宸英这会子应该不会想不开自尽了。
云禩和胤禛将烧鹅饭留在狱中,便离开了牢房往回走,说实在的,四爷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方才在牢狱中,如此幽暗烦闷的地方,烧鹅饭的香气竟然都能掩盖那阴森森的烦闷,可见有多美味儿,让一贯书呆子的李蟠和姜老吃的那般香,四爷早就眼馋了。
这会子二人到了八爷府上,四爷自然要多吃一些烧鹅饭,满满一大碗,不,两大碗这才能解馋。
——干饭啦!
云禩一抬头,便看到便宜四哥脑袋上顶着的文字泡,里面是个蹦蹦跳跳,一手拿筷箸,一手拿汤池的小四爷。
云禩了然的道:“四哥想必饿了罢?烧鹅饭还在火上温着,我让人端过来。”
“嗯。”四爷很平静的答应了一声,看起来对吃喝并不热衷的模样,其实内心里已经着急不已。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闷骚罢?云禩了然的轻笑一声,但是也没有点破,便让人去把烧鹅饭端过来。
“八爷!”
烧鹅饭堪堪端进厅堂,结果就见到有人急匆匆走进来,正是借住在云禩府上的状元郎姚观。
旁的状元郎都无限风光,姚观却是个例外,如今只能在八贝勒府上呆着,一旦出门必然会被人扔石头,受尽万人唾骂,因此根本都不敢出门。
姚观急匆匆跑过来,道:“八爷!小生、小生听说,八爷抓到了造谣的主犯?”
云禩点点头,道:“确有此事。”
“太好了!”姚观欢喜异常,兴奋的语无伦次:“那我、小生岂不是就清白了?都察院会出榜文么?给小生证明清白?小生真的没有贿赂考官啊!”
云禩道:“先别急。”
姚观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道:“小生失态,小生拜见四爷八爷。”
云禩道:“这个事儿急不得,为今之计,除了造谣之人的证词之外,还需要你的努力。”
“我?”姚观奇怪。
云禩点头道:“正是你的努力,想必你也听说了,皇上要亲自复考,这复考之日迫在眉睫,没有多少时日与你复习,姚观你可要好好考,再次拿一个榜首,这样无论对你,还是对翰林院的二位主考,都是最大的好事。”
姚观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
“否则……”云禩道:“这难听的话说在前头,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复试呢,如果这次你的成绩不尽如人意,楼井下石之人能从我这八爷府排到德胜门,你信不信?”
咕咚……
姚观艰涩的吞咽了一声,脑补了一下北新桥到德胜门的距离,这……这若是落井下石,自己还不被石头砸死?
云禩道:“复考对很多学子来说不公平,但如今也没有旁的法子,这是证明你们清白,最好的法子,所以这次的复考,姚观你要好好复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姚观有些怯懦,揪着自己衣袍,道:“这若是失败了,会不会……会不会连累八爷您?”
“自然。”云禩点头:“我收留你,外面已然沸沸扬扬,你若是没有考到第一名,自然会第一个连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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