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手段防止天花,风险非常大,但是当时谁也没有法子,这已然是最高明的防痘手段,所以康熙便命令在自己的皇子身上种痘,来防止天花。
宫中的皇子大抵都种过痘,因着云禩是“外来人”,所以他是不清楚的,听旁人是这么讲的,按理来说都有自身抗体,但问题就在于,这样的种痘不一定百分百管用。
所以但凡是没有得过天花的人,还是谈痘变色。
尤其这样的防痘举措推行起来非常麻烦,就说是京城,北京城里没有条件防痘的,还有不想冒着九死一生风险防痘的,大有人在。
太子道:“马上要过年了,今岁的痘症这么多,太医正在发药呢,各个宫都要走一圈儿。”
四爷难得消停下来,因着四爷不“闹别扭”了,跟着四爷“实习”的老九也踏实下来,他的实习难度从地狱级,变成了普通级别,登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今日难得清闲,老九便提议去庆丰楼坐一坐,喝喝茶,吃点点心。
老十道:“九哥你没有出过痘,最近京城不太平,还是不要乱跑了。”
老九道:“嗨,这有甚么的?小心一些不就是了,没事儿的。”
众人准备去庆丰楼,难得近日四爷也赏光,大家便一起往庆丰楼而去,他们刚刚坐定下来,凳子还没热乎呢,九爷刚喊着:“堂倌,我……”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到“嗬——”的抽气声。
紧跟着身后不远的一桌快速散开,有人“咕咚!”倒在地上,其他人也不敢上前搀扶,不知道怎么了。
就有人大喊:“他发热了!”
“是不是天花?!”
“你看他的脸!”
掌柜的和跑堂儿的赶忙冲过来,一听是天花,叫了人过来,火速将那客官直接抬了出去,然后那客人曾坐过的桌子、椅子,用过的茶具碗筷,全都给丢了出去,消毒都不行,要销毁。
庆丰楼是没办法呆了,被迫提前打烊,官府的人很快也来了,还有官兵把手。
老九道:“晦气死了,都是你老十!你非要说嘴。”
天花的传染性非常强,如果那个食客真的得了天花,那么庆丰楼里的人真的说不定会被传染上,庆丰楼又是达官贵人必去的地方,也是“外地人打卡”的地方,说不定传染的会很广。
云禩等人回了宫,便听到太医来禀报,庆丰楼是虚惊一场,那人并不是得了天花,而是普通的风寒。
将近元旦,天气也冷的很,突然就冷了下来,比往年都要寒冷,所以难免很多人患上普通的感冒,并没有大事儿。
只是现在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天花,所以大家才会这么恐慌,一时间还以为是天花呢。
众人全都松了口气,虽说他们都种过痘,尤其是太子,太子还曾经出过痘,但谁知道会不会传染上呢。
如此虚惊一场,众人又出了宫,也不出去瞎逛了,各自回府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云禩还在睡梦中,便听到陈梦雷的声音,道:“八爷,您起了么?皇上请您入宫一趟。”
云禩睁开眼睛,抓过旁边的怀表,按开看了一眼时间,时间真的太早了,今天又不是朝议的日子,云禩打算睡个懒觉的,没想到被临时抓进宫去。
云禩只好认命的爬起来,穿戴整齐,从家里出来。
云禩出了府,因着太困,低头走路,“嘭!”便撞上了甚么人,撞得他一个踉跄,差点直接跌在地上。
对方拉了他一把,云禩抬头一看,道:“嗯?四哥?”
原来是四爷胤禛。
胤禛也是一身整齐,道:“就知道八弟也进宫。”
云禩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四爷道:“一同走罢。”
两个人一道进宫,一进宫便看到了其他人,三爷胤祉也来了,还有大爷、太子等等,大家全都进了乾清宫。
皇上坐在上手,道:“今儿个一大早就把你们叫过来,其实是朕想要问一问你们的意见,今岁元旦朝贺,该由谁来负责?”
“你们谁想负责?”
康熙这话一出,皇子们眼目中瞬间闪烁着“狼光”,一个个都想第一时间毛遂自荐,不过皇子们又矜持了起来,觉得枪打出头鸟,不应该第一个开口,未免显得太过急功近利了一些,因此谁也没说话。
云禩一看,好家伙,大家都矜持起来了,反正不管自己的事儿,自己不只是不抻头,后面也不抻头,干活儿多累了,还不如花花钱,吃吃点心呢。
大家谁也不说话,康熙笑道:“怎么?没人愿意?”
他这么一说,三爷胤祉被冷落很久了,急于找到一个出头的机会,立刻作礼:“皇阿玛,儿臣原为皇阿玛分忧!”
他一说完,其他皇子都怨他开口太快了,抢了头筹,其他人纷纷也道:“皇阿玛,儿臣愿为皇阿玛分忧!”
所有人全都站出来恭敬作礼,云禩还在后面稍息,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云禩左右一看,好家伙,人呢?怎么都站出去了,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后面,自己仿佛是独树一帜似的。
果不其然,康熙便看到了云禩,笑道:“怎么,老八?你不愿意替朕分忧?”
云禩一笑,道:“皇阿玛,诸位兄弟能力过硬,唯独儿臣资质平平,儿臣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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