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开心。”边霁月看着他缓声道,眸色深邃犹如深海。
听此,慕之蝉歪头粲然一笑,任由阳光蔓延到脸颊之上,道:“当然。”
边霁月笑而不语的凝视着对方,在心里也回答了一句:
——嗯,我也很开心。
时间过的很快,尤其当一个人有事可做的时候,就会发现时间过的更快。
所以等慕之蝉坐边霁月的车回到宾馆这边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打开车门后,慕之蝉冲着坐在车里的边霁月道:“谢谢边老师送我回来,那我先上去了。”
“好。”边霁月笑着应道。
“拜拜边老师。”慕之蝉对他扬了下手,转身迈步离开。
边霁月从敞开的车窗望着男人走向宾馆大门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随后,他闭上眼靠上了椅背,脑中浮现出五年前的种种过往,内心深处翻滚着的情绪在疯狂的侵蚀理智,令他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手指止不住的痉挛。
【戮哥,你抱我过去吃饭吧,我真的好懒啊……】
【嗯?你没到家我为什么要独守空房先睡?被窝很冷的好吗。】
【怎么又受伤了?疼不疼啊,我吹吹,诶不是我说,你一将帅级的人物为什么非要跟那些新兵蛋子们打架啊?好好,是实战指导,你说的都对。】
【我真是球球了戮哥,你每次出征回来这军装就不能直接送到军方后勤处去修补吗?寻常衣服我缝没问题,但这可是特制的军装,要是缝劈叉了我看你好不好意思穿到下属面前去。】
【戮哥,早点回家啊。】
……
第8章 剧本一(八)
下午三点半,奈尔布庄园,三楼书房。
厚重遮光的暗红色天鹅绒窗帘将阳光挡的很严,只能依稀凭借着从电脑屏幕上发出的光亮看清周遭的物体。
金发蓝眼的男人坐在书桌后,他的面前除了开着的电脑外,还有一大摊散落的照片和调查文件,里面呈现的内容,无疑都是一位面容清纯的少年在与不同男人亲吻,拥抱,同进同出一家宾馆……
而电脑上播放着的,则是在某处走廊里,少年扑向男人求爱的一段监控录像。
聂凯歌已经把这些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像是自虐一般,冰蓝色的眸中彰显出的情绪,能让他的任何一个下属都为之胆寒。
“亲爱的,我进来咯。”轻快的语调陡然打破一室寂静,身穿衬衣黑裤的少年走了进来,在适应了书房内黯淡的光线后不由嘟囔道:“怎么不拉窗帘呀?好暗。”
“哗啦——”
聂凯歌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来人,抬手将桌上的照片和文件甩向白阮甜,纷纷扬扬的散了一地,嗓音低沉道:“解释。”
白阮甜的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他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照片和文件,嘴唇嗫嚅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给你三分钟组织语言。”聂凯歌双手交叉抵住下颚,神情冰冷,语气平静。
寒意在顷刻间袭上白阮甜的四肢百骸,恐慌与害怕化作一只大手狠狠攥上了心脏,而脑中的那些狡辩之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眼下的这些东西都是铁铮铮的事实,狡辩已然无用。
……
三分钟过去,聂凯歌仍未等到对方开口,他看着白阮甜的那张脸,却越看越陌生,越看越嫌恶。
——以自己敏感多疑的性格,完全不应该对枕边人的出轨毫无察觉,要不是今日有那人提醒……
聂凯歌站起身缓步走向白阮甜,从他的身前踱步到他的身后:“你知道我是如何处理背叛者的么?”
白阮甜不敢看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垂在裤缝边的手抖个不停。
气氛在此刻显得无比压抑,聂凯歌在走到他身后时,直接抬脚踢向他的膝弯,令对方“咚”的一声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疼的少年立刻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都是那帮人诱惑我的——”白阮甜的话语猛然消失在塞进嘴里的木仓口里,他瞪大了眼,望着男人疯狂的摇头,泪水和冷汗顺着下颚流下。
聂凯歌面无表情的俯视着那张他曾经无比珍爱的面庞,手指一动拉下保险栓,眼睛不眨的扣下扳机——
“嘭。”
——是空木仓。
“结束了。”聂凯歌松开手站直了身体,对瘫软到地上哭泣不停的人看都没在看一眼就离开了书房,在与下属擦肩而过的同时轻声吩咐道:“带他下去。”
“是。”下属恭敬应道。
面如死灰的白阮甜将塞进嘴里的木仓拿下扔到一边,脸颊贴在地面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在提醒着他——
完了,一切全完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妨看下监控啊,头顶上的绿光要从根本上消除!】
骤然闪现过的话语犹如惊雷般炸在白阮甜的脑中,他脸上的神情逐渐扭曲狰狞起来,恨意如毒蛇般啃咬上心脏。
——对啊……
——这一切,可全都是拜他所赐。
***
慕之蝉回到宾馆房间先花了十分钟冲了个澡,然后舒适的瘫在了床上放空自己,只感觉这一天过得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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