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刚好九点。”宛小王替慕之蝉整了整嫁衣裙摆,看着南可绵为他盖上了盖头后嘱咐道:“一会你就抱着这个牌位上轿,期间不可说话,也不可掀盖头,等到了婚房前跨火盆,在大堂里拜天地,拜鬼姻神,最后夫妻对拜,拜完之后众人就会离开,这时你就可以掀盖头了,当然你一个人也别怕,去里屋蒙头睡一晚就可,饿了的话桌上有准备好的糕点可以吃。”
“好。”慕之蝉点了点头,接过宛小王递过来的一块木制牌位,透过盖头下摆依稀可见上面刻的字是:宛氏之灵位。
他皱了下眉,一些下意识忽略的疑问纷纷浮上心头。
按之前的情况来看,不难推测宛遗君应该是千年前的皇室子弟,那为何棺材会被宛家村这么轻易的挖出来?而且还被村里人当做了结阴婚的对象?
怀揣着这些疑问的慕之蝉被喜娘扶上了花轿,接着便听见一道高亢的声音:“吉时到!”
与此同时,花轿抬起,唢呐响彻,圆形方孔的白色纸钱被送婚者纷纷扬扬的洒落,走在最前面的四个人和最后面的四个人提着用白纸糊的灯笼照明,而花轿前则走着吹唢呐的乐人队伍和抬纸活的。
现在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周遭树影婆娑,鬼影绰绰,阴凉的晚风拂过花轿前坠着的白色流苏,将唢呐声和纸钱送的很远很远。
慕之蝉是第一次坐这种轿子,一晃一晃的令他不禁有些昏昏欲睡,哪怕唢呐声在怎么高亢也抵挡不住他的困意。
“到了,下轿吧。”喜娘宛小王撩开帘子对慕之蝉伸出了手。
困的不行的慕之蝉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瞬间清醒几分,之后他就搭着宛小王的手下了脚,跨过火盆,来到了婚房大堂。
主事的司仪站在鬼姻神像旁边念完开场词,待慕之蝉抱着牌位走到白玉棺旁后,扬声道:“一拜天地!”
“二拜鬼神!”
“夫妻对拜!”
“礼成!”
慕之蝉直起腰,待听见了司仪和喜娘离开了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后,他抬起手刚要掀开盖头时,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
“我来。”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畔,浑身僵硬的慕之蝉被对方扣着手腕亦步亦趋的走到了里间卧房,被扶着坐在了雕花木制的喜床上。
慕之蝉抱着牌位的手不由紧了紧,掌心冒出了些许冷汗,整个人像是一根绷直的弦。
“别怕。”宛遗君道,动作轻缓的为他掀开了罩在头上的盖头。
在眼前的遮挡物消失后,慕之蝉看见了宛遗君那张苍白病态的冷峻面庞,复又垂眸看了眼地上,暗想鬼果真是没有影子。
“该饮合卺酒了。”宛遗君缓声道,目光贪婪的描摹着面前人的轮廓,抬手递给他了一杯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523:51:062020060711:2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嗷嗷嗷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嗷嗷嗷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嗷嗷嗷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绥芬河4瓶;于归2瓶;细思极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剧本三(七)
白烛滴蜡,窗户上贴着的白色囍字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气森森,慕之蝉接过那杯酒,指尖不小心跟宛遗君轻碰了一下,传来的冰凉感令他心中发颤。
二人手臂交错饮完了合卺酒,清冽醇厚的酒香悄无声息的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慕之蝉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慌的一批,他在想这鬼该不会真要跟他做全套吧?
“夫人。”宛遗君凑近了他,红色宽袖盖上了慕之蝉的大腿,于是他这才发现,这鬼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昨天见到那一套,而是类似古代新郎穿的那种喜服。
不过这声夫人倒把他叫的一哆嗦,莫名觉得很违和。
“宛公子,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慕之蝉小心翼翼道,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手中牌位,却发现那上面的字竟然在不知何时变成了「夫君宛遗君之灵位」。
豁,这鬼挺会给自己加戏……
“好。”宛遗君应道,垂眸抽出慕之蝉手中的牌位随意的丢到了不远处的圆桌上,动作熟练的将头枕上了他的大腿,三千墨发披散开来,像是上好的黑色绸缎。
慕之蝉瞅着这只鬼,他几乎感受不到重量,腿上就像是枕了一团冰冰凉凉的空气,感觉要是在炎热白天的话应该会非常降暑。
“可以讲讲你的过去么?”慕之蝉决定先发制人,不,制鬼。
“嗯。”宛遗君并未推辞,只捉过慕之蝉的手把玩,道:“千年之前,有一国名为大澧,而我则是大澧皇帝的二子……”
澧国,是华国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一个国家,此国无论是皇室还是平民百姓,都疯狂崇拜邪神。
每当新帝登基,就需将一位皇子祭祀给邪神,其目的是为了让邪神保佑国家风调雨顺,福泽绵长,而这位被祭祀的皇子则被封之为神君。
待新帝继位的第七日,神君就需在皇家祭台上舞剑祈神,当鼓声停歇的那一刻,神君就需横剑自刎于祭台中央,让血滴落于图腾的中心点,之后会有专门的神官将神君尸身融进玉石棺里,供奉在祭祀台上,以此作为承载邪神的容器,祈求邪神降临,赐福大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