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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刻,距离他们两公里开外的林间却在上演着极为血腥的一幕。
殷红的血飞溅过无声漂浮着的白雾,余尽安的四肢皆被一指粗的钉子钉在地上,流出的血将草坪浸染成一片暗红色。
而他的左边是郑烽仍悬挂在树上的尸体,右边则是被无数金属丝穿成筛子的宛御,这个时候余尽安才意识到这是寻仇!
“三年前,你们几个肆意侮辱我姐姐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南可绵蹲在余尽安头顶上方,满意的看着对方流露出的惊恐眼神。
“你……姐姐?”余尽安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但只下意识重复问了这一句后他就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救命!!”
“嘭!”南可绵随手捡起一块坚硬的石头狠狠塞进了他的嘴里,力气大的直接将他的口腔划拉的血肉模糊。
“问山剧组,燕筱筱,饰演的是一个龙套角色。”南可绵轻声提醒道,动作缓慢的又把那块石头从他嘴里拿了出来。
听此,余尽安蓦地睁大了眼,口齿不清道:“燕筱筱!?三年前那个被我们哥仨玩坏了的女表子!?”
“住口。”南可绵冷声道,将一枚钉子刺到了他的嘴里,硬生生穿透了他的舌。
“唔!!”因剧烈疼痛使得整张脸都狰狞起来的余尽安忍不住挣扎起来,可只是徒劳罢了,他越挣扎流出的血就越多,到最后就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姐姐是那么热爱演戏的一个人,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南可绵目光专注的观察着余尽安的脸,将手缓缓覆上了他的后脑,“在被你们侮辱后的第二天,她就经抢救无效而死亡了。”
“她是第一个让我体会到温暖的人类,她在街边捡到了我,把我带回家,哪怕知道我的身份也没有把我撵出去。”说着,只听“噗呲”一声,南可绵的手指轻而易举的插进了他的头盖骨,随后用力往上一掀
余尽安已经顾不得疑惑南可绵说的话了,他双目圆睁,胸膛急剧起伏,剧烈的疼痛早已让他濒临崩溃,可意识却仍清醒的可怕,当头盖骨被掀开后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颅像是空了。
直到南可绵轻描淡写的将沾血的一大块头盖骨丢到了他的胸口处,余尽安才知道自己的头到底空了什么。
是他的头盖骨。
但就算是这样了他竟然还活着!而且意识竟然还这么清晰!
余尽安彻底崩溃了,神情绝望且崩溃,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跟血混杂在一起滴落在身下的草丛里。
“她曾教育过我,说在人类社会里要是遇见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就可以去找警.察,因为他们是保护人民,执行法律的守护者。”南可绵像是陷入了回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钉子缓缓刺进了余尽安裸.露的大脑。
“我去找了,之后便满怀期望的等待那个给姐姐的公道,等待你们三个人被绳之以法的消息。”南可绵弯起唇角,瞳仁漆黑的看不见丝毫光亮。
“可却什么都没有等来,反倒是你的事业越来越好,挣的钱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而我在警.方那里报的案却再也没有后续。”南可绵单手托腮看着身体因疼痛而不停痉挛的余尽安。
“我于是不再等待,决定亲自动手。”南可绵笑了起来,脸上的小梨涡看起来很可爱,“真是要谢谢宛副导选了这么个好令我动手的地方。”
余尽安的眼神逐渐涣散起来,林中的白雾也愈发浓郁。
“沙沙”
这时,听见声响的南可绵站起身向浓雾中望去,缓缓眯起了眼,看见有无数只蜈蚣由远及近的爬行过来,并感知到了从浓雾中传来的、那只千年厉鬼的气息。
而与此同时,余尽安,宛御,郑烽,他们曾生活在世上所有留存的痕迹将都被天道一一擦除抹去了,像是从未存在过。
……
慕之蝉有些暴躁。
因为那死老头动不动就会从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突然向他们挥一拐杖,而宛遗君抱着他根本施展不开。
慕之蝉不是没跟宛遗君提过把他先放在树上,但只要他们在那棵树待几秒,那些蜈蚣便会很快速的爬上来,简直犹如跗骨之蛆,因而宛遗君根本不可能放开他,只好被迫躲避,来回换树。
慕之蝉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而且他发现宛国富也能看见宛遗君,因为当宛遗君甩出鬼火燃烧地面蜈蚣时,宛国富总会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去袭击他。
“蝉蝉,我找到阵眼了,是那块碑。”宛遗君在他耳边轻声道,“一会我要毁了它,但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别害怕,好吗?”
“现在我除了怕丢掉小命外,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害怕的了。”慕之蝉不明白毁掉那块碑跟他变成什么样子有何关系,但这不妨碍他回应对方。
“嗯。”宛遗君低声应道,唇若轻轻贴了下慕之蝉的发顶。
下一秒,有无数朵幽蓝色的鬼火被宛遗君猛的甩到地上的墓碑附近,它们如花朵绽放般爆炸开来,瞬间就清空了一大片蜈蚣。
慕之蝉被宛遗君放到了地面,接着他便神情一怔,看见了堪称瑰丽奇幻的一幕。
只见宛遗君黑色长袍下摆骤然燃烧起幽蓝色的火焰,层层叠叠,渐渐铸就成一个迤逦开来的扇形裙摆。
他抬起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从身后袭来的拐杖,鬼火噌的蔓延开来将其焚烧成齑粉,令隐藏在白雾中的宛国富瞬间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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