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当初江戮连诈死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告诉他,那么定是去执行国家级的机密任务,所以,关于那墓里葬的究竟是谁这一问题,就让它继续成为秘密吧。
他不想让江戮有任何暴露的风险了。
江戮良久的凝视着慕之蝉,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收紧,勒的生疼。
慕之蝉笑了笑,眼中像是有星星,仿佛那五年所带来的痛楚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江戮扣住他的手腕,一个吻轻轻落在慕之蝉的眼皮,喉结滚动着低声道:“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请求你,能让我继续待在你的世界里。”
“那就看你表现。”慕之蝉眉梢轻挑,用指尖勾了下江戮的喉结,笑的颇为灿烂。
见此,江戮也笑了。
两人在柔软的沙发上腻歪了一上午,到了下午的时候,慕之蝉实在忍不了被江戮当抱枕似的抱在怀里,决定去找禾沐沐聊聊关于自己的“第二春”。
江戮本想跟着他一起去,结果被慕之蝉勒令在家准备晚餐,只能沉默的站在玄关处看着慕之蝉穿衣穿鞋,像只被主人遗弃在家的大狗。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会早点回来。”慕之蝉在江戮唇边啾了一口,“这几天我们两人一直在家腻着,你不觉得无聊吗?”
江戮摇摇头,揪住他的风衣低声道:“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
慕之蝉看的颇为好笑,“我们好基友聚会,你去凑什么热闹?”
江戮目光沉沉的凝视着他,没应声,但也没松手。
“我们虽久别重逢,但凡事过犹不及。”慕之蝉伸出手捧住江戮的脸送了他一个wink,弯唇笑道:“更何况我觉得你自己也有一些想做的事情。”
江戮沉吟片刻,缓缓的松开了手,“早点回来。”
慕之蝉比了个ok的手势,高马尾一甩,笑眯眯的出了门。
随着门的闭合,客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让江戮蓦地有些不太习惯。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双手交叉抵住下颚,视线无意识的落在摆放在茶几上的相框。
——是他和慕之蝉的结婚照。
江戮抿了抿唇,手指摩挲着相框边缘,脑中思绪万千。
他回想了很多,想起慕之蝉送他的第一束花,想起慕之蝉第一次体验极限跳伞,想起他们养的第一只猫……
「戮哥,我实在是太好奇咱家猫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是怎么拆家的,所以我打算在客厅东南角还有这相框里安个摄像头。」
「好,安。」
「……怎么安?」
「我来。」
六年前的那个夏日,银发青年抱着雪白蓬松的猫逆光站在落地窗前,美好的像是一副油画。
江戮希望这摄像头还没坏,因为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五年的慕之蝉,尽管他无法参与,但却很想得知,自虐一般。
于是,他几下就把藏在相框里的摄像头弄了出来,观摩了下电池发现应该还残留些许电后,俯身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银色金属盒,眸色微软的想:哪怕时间已过去了五年,家里东西的位置却仍未曾变过。
之后,江戮将摄像头卡进金属盒中,调试几下后,金属盒发出了细微的嗡嗡声,一道虚拟光屏蓦地投射到了半空中,六年前的客厅场景再度重现于眼前。
江戮安静的看着,看见六年前的慕之蝉笑容鲜活肆意,看见他追着猫在客厅到处乱跑……胸腔中涌现的柔情与爱意浓烈的令他眼角发红。
他看了很久,直到看见他的宝贝在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天。
在这一刻,视频中的色彩仿佛在他眼中尽数褪去沦为黑白,江戮握紧拳死死盯着光屏,眼眶红的愈发严重。
直到——
凌朝出现在了镜头里。
*
与此同时,「沉船」酒吧。
慕之蝉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单手托腮,姿态慵懒,眸中流转的光勾人的要命。
禾沐沐乍一眼看见这样的慕之蝉,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五年前,毕竟五年前的慕之蝉就是这个德行,浪荡不羁的很。
“怎么,找到第二春了?”禾沐沐坐在他身旁,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面无表情的问。
“对。”慕之蝉眼中有光道,“就是之前在演绎世界里认识的那个。”
他没有把江戮死而复生的事情跟禾沐沐说,因为害怕给他带来什么想不到的麻烦,这毕竟是重大机密。
“你终于想开了。”禾沐沐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哑声道:“我真高兴。”
“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慕之蝉给了禾沐沐一个拥抱,结果被对方轻锤了一拳,听他笑骂道:“谢个屁,妈的,我终于不用担心哪天给你收尸了。”
闻言,慕之蝉笑着连连摆手,说:“不至于不至于。”
禾沐沐哼笑一声,“哪天带来我看看。”
“嗯,过两天就带他过来。”慕之蝉拿起酒杯和禾沐沐碰了一下,神情轻松惬意的和对方聊着近况,殊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之时,一位身着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坐在了慕之蝉的另一侧,嗓音低沉的对酒保道:“一杯清酒,加冰,谢谢。”
由于其声音有些独特,所以慕之蝉用余光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不禁顿住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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