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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夭本体作为桃树,最怕的就是火。
    但是想到主角受还在里面,就算被烧成炭他也必须把他救出来。
    “楚凌衣现在被你的床单缠住腿了,跑不出来。”系统的声音也急了,这种会威胁主角人身安全的意外事故它作为一个低级系统是没有权限向上级紧急申请援助的。
    如果主角发生意外,这个世界会崩塌的。
    因此每个任务者最首要的还是保证每个主角的生命安全。
    阮夭作为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身体素质很不怎么样,跑了几步就已经喘着粗气了。
    他连滚带爬地翻进了自己的寝室,看见了坐在床脚被烟尘呛得几乎要陷入昏迷的楚凌衣。
    “楚凌衣!”
    阮夭声音都在发抖,总是趾高气扬的小少爷从来没有在这个讨厌的人面前露出如此仓皇狼狈的神色。
    楚凌衣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
    在林悬拉着阮夭跑出去的时候他也想跑,结果偏偏被垂落的床单缠住了脚腕。
    火势来得又快又急,隔壁寝室的火星迟早要被狂风吹到这里来,届时他就是插翅也难逃。
    楚凌衣其实是不甘心的,怎么偏偏就是自己,偏偏是他,要以这种狼狈可笑的姿态死去,没有人会想起他,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亡。
    他的人生甚至刚能窥见一点曙光就被这莫名其妙的灾祸掐断了。
    他昏迷前想起了阮夭。
    那张艳丽又跋扈的脸,他那么讨厌自己,要是听见他的死讯,一定会笑的很开心吧。
    阮夭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晰地出现在楚凌衣朦胧的视野里。
    张扬的,傲慢的,冷漠的。
    每一个时期的阮夭都如此鲜活地烙印在楚凌衣的脑海里。
    最终他看到的,是阮夭对着林悬温软撒娇的画面。
    “明明是我先来的啊。”他在燃烧的大火中无声地呢喃。
    楚凌衣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的喉咙很疼,他猜测应该是被高温的空气灼伤了。
    真的要死在这了吗……
    很不甘心……
    不想死……
    楚凌衣渐渐地感受不到高热了,他觉得自己在缓慢地沉入一片黑暗里。
    他的灵魂在黑暗里漂浮,被无数只黑手拽着企图拉入泥泞的深渊。
    “楚凌衣!”少年的吼声带着嘶哑,尾音带着叫人心颤的软糯哭腔,“楚凌衣,你不能死!”
    是谁呢?
    楚凌衣挣扎想睁开眼睛看一眼来人。
    金贵的小少爷一路狂奔上来早就没了原来干净整洁的样子,脸上沾满了灰扑扑的黑烟,只剩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红里因为含着泪水亮的格外澄澈。
    他的眼睛比星星还好看。
    楚凌衣缓慢地移动着手指,阮夭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几乎撞进他的怀里:“楚凌衣,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死。”
    他看见楚凌衣还活着,心里骤然松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去给他解缠成一块的床单。
    以后他再也不要睡这样的破床了。
    阮夭要气死了。
    如果不是床单碍事,楚凌衣就不会有危险。
    不过想想最有问题的明明是他自己,为什么偏偏要把他塞进床底下呢。
    现在还来不及后悔,阮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纤细又触感微凉的手指在高热里划过楚凌衣发烫的脚腕。
    “你快起来。”阮夭瘦小的身板使尽了吃奶的力才勉强把楚凌衣扶起来,幸亏楚凌衣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虽然长了很高的个子,倒并不重。
    阮夭额头沁出的汗珠很快被蒸发,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烧焦了。
    身上的肌肤绽开刺痛的细小伤口,渗出的血液在火中蜿蜒干涸成一条条小蛇。
    他还想往前走的时候,一段轰然倒塌的横梁彻底堵死了他的去路。
    汹涌的火焰离阮夭白嫩的脸只有一线之隔。
    阮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过头看向被火光照亮的夜空:“统子,我申请能力解禁。”
    系统声音听起来很慌:“你确定吗,在现实背景使用法术是要接受惩罚的。”
    阮夭连笑的力气都快没了,每说一个字他的喉咙都疼得厉害,那是硬生生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
    “再不解禁,我和楚凌衣都会死的。”
    系统声音猛地严肃了起来:“妖怪1314号阮夭,检测到情况危急,禁制解除!”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阮夭身体一轻,仿佛有无形的束缚被解开了,他的脚下瞬间亮起一个小小的闪着绿光的圆阵,随着柔和的光芒逐渐强盛,笼罩着阮夭和楚凌衣的高温也消退了不少。
    阮夭拖着楚凌衣一路慢慢地走到阳台边上。
    楼下是一片种满了香樟的绿化带,在憧憧火光里繁茂的枝桠明灭如森森的鬼魅。
    这边是宿舍楼的拐角,现在所有人几乎都聚集在另一边的大门口,显得这边十分冷清。
    阮夭没有犹豫,拖着楚凌衣冷静地跃上了栏杆。
    昏迷中的楚凌衣脑袋无力地耷拉在阮夭的肩窝上,一股夹杂着桃花香气的寒风擦过他的鼻尖。
    “阮……夭。”意识不清的少年用指尖在身下人狼狈的衣襟上攥出细细的褶子。
    他看不见周遭,只是觉得这股浅淡又撩人的香气熟悉的可怕。
    阮·敬业打工仔·夭时刻谨记保持人设,他迎着夜风站在栏杆上,嘴唇上满是干裂后又撕扯出来的血渍,整个人从光鲜亮丽的小蝴蝶变成了灰扑扑的扑棱蛾子,还要强撑着装逼:“随便救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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