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病啊,老师你别不是骗人的吧?”
“已经是第四个人了,阮夭会不会有危险啊,杨熙宇都被杀了,还不知道那个变态会对阮夭做什么呢。”
男生们四下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眼看着课堂有要被带歪的趋势。
那个老师咳嗽了一声,在讲台上用力敲了两下才强行让人都安静下来:“阮夭现在很安全,你们就不要瞎想,学生的职责是什么?就是上课!你们现在一个个都干什么?”
“谁再说话就给我出去罚站写检讨啊!”
底下有几个胆大包天的法外狂徒在桌子底下手指按得飞起:
——沃日沃日,我好他妈慌啊公主没事吧?
——放你他娘的狗屁,你有事公主都没事。
——呜呜呜那个傻逼要是敢对公主做什么我爬也要爬过去撕碎他qwq
——公主护卫队呢集合!报数!
楚凌衣的手藏在课桌下,撕开了那份牛皮纸包裹。
里面居然是一张刻录好的光碟。
上面用油性笔写着很端庄文雅的两个大字:阮夭。
楚凌衣脑中猛地闪过一线灵光,他翻出一大堆化学试卷,随便翻出一张写了评语的卷子。
雪白卷面上红色油性笔的痕迹格外明显。
这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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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一元硬币“当啷”一声掉在茶几上。
温斯言低着头温声对阮夭说:“夭夭,花心可不好。”
他用一只手盖住了那枚硬币,苍白手背上浮着浅青色的脉络,在灯光下越发显得像雕塑一般,冷冷的,仿佛没有温度。
“就让它来决定吧。”温斯言弯着狭长的凤眼,把那枚硬币重新攥在掌心,变魔术似的在阮夭眼前晃了一下。
“字是林悬,花是楚凌衣,夭夭你要自己来,还是我来?”
阮夭不想伸手,把手指藏在蜷起来的膝盖窝窝里。
温斯言就很没办法似的摇了摇头,说:“要是夭夭两个人都讨厌的话,老师也不是不可以辛苦一点。”
阮夭不说话,他害怕温斯言的亲昵,拼命地撇过脸去。
“统子哥,我们有没有什么技能可以直接制裁这个坏蛋哇?”阮夭在意识海里的小人泪眼汪汪的。
系统递给阮夭一条小手绢,心虚得机械音都飘忽了:“我们的权限还达不到开启大型杀伤力技能呢。”
“而且就算给您解开禁制的话,根据您的妖族谱系,您并没有可以强大到杀人的技能呀。”系统为难地小小声道。
阮夭动作一顿,委屈得连眼泪都擦不下去了。
知道我很弱了,气氛都被破坏了谢谢。
“那就只能智取了。”阮夭攥拳。
系统完全相信自己的宿主,斗志昂扬地绕着阮夭的意识小人转圈圈:“加油加油,宿主大人就是最牛的!”
“你是骗我的吧?”阮夭扭过脸去,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微微颤动的眼睫乖巧地垂落,开口的时候嗓音带着一丝恐惧平息之后的沙哑。
他这个样子太过乖觉了。
和温斯言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那个高高在上的百无聊赖地坐在废弃课桌上的少年,艳丽、危险,和这个橱窗里的瓷娃娃完全是两个极端。
要是阮夭知道他心声的话说不定还会谢谢他,毕竟这是除系统外第一个这么肯定他演技的人类。
温斯言笑容未变:“夭夭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要是能一直一直这么乖就更好了。
阮夭胆子小,面对变态杀人犯的时候明明眼眶都吓红了,还要努力抑制住自己小猫一样的细细的哭腔:“你已经把杨熙宇杀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温斯言叹了口气:“我说了杨熙宇他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那也肯定比你好。
阮夭眼神显然不信,他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是很抗拒别人接近的姿态。
温斯言手下没有停顿地迅速调出了几张照片。
阮夭一愣。
那是他洗澡时的照片。隔着一层软纱似的轻雾,少年温润如羊脂玉的身体在水幕里影影绰绰,好像在故意诱惑着镜头这一边的看客。
“即使拍了这种照片,他也是个好人吗?”
“想想只是挖了他的眼睛还是有点不甘心,所以还是让他去死吧。”温斯言语气很柔和地说道。
“这些照片差一点就流去了黑市呢。”
如果这些照片被其他人看到,阮夭就完了。
作为阮家光风霁月的小公子,却蠢到被拍到这种照片。
爸爸也会对他失望的。
阮夭的手指快把自己的大腿抠破了,他脸都白了,衬得被温斯言捏红的指痕更加鲜艳。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阮夭好像零件缺失的小机器人,眼睛一下一下眨得好慢,蹙起的眉尖显露出痛楚的意味。
硬币夹在温斯言的修长指尖,他带着蛊惑似的笑意:“谁知道这两个家伙背地里做了什么肮脏事呢,夭夭快点选吧。”
阮夭不敢看那些图片,低着眼睛,很弱势的模样:“求求你,删了它们。”
温斯言把硬币放在阮夭微微发颤的掌心,硬币上还带着温斯言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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