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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凌衣的眼神冷得吓人,他动了动嘴唇问了一句:“你要干嘛?”
    林悬这个人行事从来不看人脸色,直接推开了楚凌衣把阮夭接在了怀里。
    阮夭好轻了,好像接住了一片花瓣。
    但是花会凋零,阮夭不会。
    阮夭现在手脚都自由了,再被抱在怀里就不好意思了,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红着脸:“我自己能走。”
    这一天天的,又是下毒又是绑架,阮夭觉得没有比自己更倒霉的男配了。
    林悬却抱得更紧了,失而复得的心情至少在此时此刻没有人再比他更了解。
    “夭夭对不起。”他低头专注地看着阮夭的眼睛,“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悬本身长了双多情的桃花眼,真要是放起电来饶是座千年冰山也扛不住。
    阮夭迟钝地扇动了一下鸦羽似的长街,琥珀色的虹膜在渐落的夕照下恍若一泓澄澈又金光闪闪的湖泊。
    纯情与谷欠色都在眸中交融。
    阮夭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没有关系。”
    话说他是真的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被温斯言抓走了,林悬和楚凌衣为什么都强行要把错因归结给自己。
    真要说的话,阮夭有点丧气地想,就是他太容易相信人类了嘛。
    林悬好像被那汪闪闪的懵懂的湖泊蛊惑了,他的脸离阮夭越来越近,头发丝软软地蹭着阮夭光洁的额角,只差一点就要亲上少年花瓣一样浅绯色的唇。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不及,倒是楚凌衣最先反应过来。
    “阮夭身上还有这个变态下的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你就不能先给他解了?”楚凌衣在一边忍无可忍,拉住了阮夭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果然是脑子里只有那些脏东西的禽兽,根本不关心阮夭的身体。
    人渣。
    林悬这才如梦初醒,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举起了那支针剂:“现在就去找医生。”
    “现在吗?未免也太迟了。”男人断断续续的话音顺着阴暗的角落凉风递到每一个人的耳边。
    阮夭脸色一变。
    靠,这个变态还能动呢。
    温斯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站在一只塑料桶后面,一边用白瓷似的指节擦掉了嘴唇上开裂渗出的鲜血。
    他看了一眼手指上的血迹,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笑容弧度缓缓裂开,扩大。
    阮夭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小丑恐怖电影,笑容夸张到已经让人光是看着就已经遍体生寒了。
    男人的喉间发出什么像是老式风箱卡壳了的呼哧呼哧的笑声,他笑得太凄厉,以至于楚凌衣和林悬都皱着眉却不能上前。
    不知道这个变态又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
    温斯言只是笑,然后笑眯眯地说:“其实我觉得大家一起也不错。”他手在那只塑料桶上推了一下,整只深蓝色的大水桶顷刻间翻覆在地。
    刺鼻的味道瞬间蔓延至每一个人的鼻尖。
    阮夭觉得这个气味熟悉得可怕。
    妖精对气味本来就敏感,尤其是这么有特点的危险气味。
    这是汽油。
    阮夭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自己要完蛋了。这要是烧起来三个人要怎么跑?
    “不能……不能让他把火点起来”。阮夭慌了,他想阻止温斯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温斯言的笑脸在打火机的火光下看起来更加扭曲。
    他的眼镜不见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好像要看透阮夭灵魂的眼神:“来不及了哦,夭夭。”
    他畅快地叹出一口长气,随手把打火机扔在了地上。
    火势是那一瞬间起来的,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终于从地狱里爬出来,先是燎着了窗帘,接着便是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吞没了器材室所有的空间。
    本来就是一个杂物随意堆积的全封闭空间,整个烧起来也不过一眨眼的事。
    “快跑!”林悬忍不住骂了声脏话,温斯言是真的疯子,说来就来,要是不跑所有人都得被烧死在这里。
    这里还是体育馆最里层的房间,火势要是控不住,整个体育馆都要被火海吞噬。
    林悬一只手拉着阮夭一边猛地撞开了器材室的门。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真的跑得了吗?”温斯言歪歪头,慢条斯理地穿过了汹涌的火海。
    火焰烧灼着他的肌肤,男人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笑容未变:“我说过的,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拖着夭夭一起哦。”
    阮夭不能让这个人把主角弄死,他知道温斯言的目标到最后其实还是自己,连犹豫的一瞬都没有,阮夭松开了林悬的手。
    “林悬,你和楚凌衣先跑吧。”阮夭垂着眼睛,形状姣好的唇微微地弯起一个很漂亮的弧度,他看着温斯言,语气对着林悬和楚凌衣,“体育馆里还有别人,你们先去叫他们快点出来。”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还要害死更多的人。
    “夭夭,你会被他杀了的!”林悬失控了,他想伸手去抓阮夭,另一边温斯言却扑上来用灼烫的手拉住了阮夭的。
    “你还是我的。”
    他轻柔地把阮夭拥进怀里。
    温度高的已经连空气都隐隐地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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