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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夭的声音埋在围巾里嗡嗡的听不太清楚,也说不清是不是故意的,舌头都卷的好高:“ruan yao”
    他的名字太折腾一个外国人,阮夭已经坏心眼地等着少年露出那种大着舌头把他名字念的乱七八糟的老套戏码。
    但是没想到诺顿淡定点点头,非常顺溜地念出了他的名字,一字不错,字正腔圆:“阮夭。”
    “阮——夭。”
    阮夭一怔。
    圆圆眼睛在被风吹散的发丝后面睁得很大。
    诺顿被他看的有点紧张,努力压抑住一点莫名其妙的窃喜,咳嗽了一声冷着脸问:“有问题吗?我念错了吗?”
    阮夭迟钝地回过神来,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没有。”
    诺顿也觉得自己有毛病,一开始嫌弃阮夭多事想快点把这娇气的家伙送走,但是他不理自己了又非要凑到他跟前去找点存在感。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他有意无意地看着阮夭总是有点茫然的脸,带点炫耀的语气说,“可能是我看过华国的电影吧,说不准你这个名字在华国很常见呢,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阮夭这个时候好像被逗笑了。
    他若无其事地说:“也许吧。”
    其实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心里为什么突然冒起酸涩的小泡泡。
    系统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很沉默。
    从诺顿非要抱着阮夭挤在一张狭窄单人床上睡觉开始到现在少年护送他回教堂的路上,系统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阮夭觉得这是很稀奇的事。
    因为系统当初的人格塑造就是依据每个宿主来的,一人一统按理来说都是没心没肺的傻瓜组合,难得见到系统闷闷不乐的时候。
    “统子哥,你好像不高兴。”意识海里的拇指小人阮夭跳起来,虚虚抱住了那颗总是上下漂浮的金属小方。
    喜欢靠闪信号灯发泄波动情绪的系统今天难得的安静灰暗。
    阮夭主动把下巴抵在系统脑袋上,像个合格的主人抱住自己沮丧的小狗勾。
    系统仿佛掉线,屏幕上滋滋闪过几串绿色的不明数据,过了一会儿阮夭和诺顿都快走到教堂门口了,系统好像坏掉的声音终于又响起,它冷漠地说:“宿主大人,有些不高兴的事情忘记了不好吗?”
    阮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搞不懂系统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玄妙的事情,有点游离地想着今天的系统好深邃哦。
    他从来不想这些有的没的,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典型,脑袋里只能装着让自己快乐的事。
    拇指小人咬着自己的手指很为难地蹙眉想了想,用自己的脸颊肉蹭蹭系统的金属外壳,很亲昵地反问说:“可是你怎么知道一定会不高兴呢?”
    系统又不说话了。
    阮夭不太习惯系统这个样子,他潜意识里习惯的系统应该是和他一样整日里快活到有些话痨的家伙,现在这种捉摸不透的样子让某个笨蛋有点打从心底的敬畏,心说这就是升级之后的成果吗,不愧是花了很多积分换来的,就是太高冷了还不太习惯。
    阮夭决定把这归结于是自己的问题。谁让他总是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呢。
    “不开心也好,开心也好,那都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别人管呢。”阮夭眯着眼睛,柔软发丝都飘散在系统的金属外壳上。
    系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长出了人类的肌肤,几乎可以感知到发丝蹭过表皮的温柔触感。
    阮夭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发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出门前明明关好了门,但是现在却露着一条过于明显的门缝,说明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撬门进去了。
    黑城的人没有信仰,要信也是信邪神,总不可能是某天突然转性宁愿撬门也要进去对着耶稣忏悔吧?
    阮夭犹豫了一下,心里升起一点惶恐,牵着诺顿的衣角理直气壮:“送都送到了,再陪我进去看看。”
    诺顿嘴角肌肉绷紧,觉得自己真是中了什么毒居然真由着一个一点也不能打的小亚裔指挥自己。
    偏偏他还就照做了。
    诺顿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花点钱去检查一下脑子。
    脑子坏掉的打手也是会贬值的。
    阮夭心里闪过很多有变态杀手躲在门口后面趁机杀人的画面,紧张地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踩着门口破旧的地毯像只猫一样毫无声息地蹿到最深处去。
    诺顿看他精神紧绷,嘴上还要嘲笑一句:“外地人就是外地人。”
    他觉得这种程度顶多也就是一个扒手偷进来了而已。
    绕着教堂前的座椅转了一圈,他笑声压都压抑不住:“这么破的地方,小偷都不愿意来啊。”
    阮夭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气得要上手挠他。
    旋梯上却突兀地传来一声冷淡的咳嗽。
    阮夭伸到半空的手僵了僵,机械地扭过头去看旋梯上站着的风衣男人。
    杀手先生一个晚上没睡,熬得眼下青黑,下巴上都冒出青色胡茬。他现在居高临下冷冷看着跑出门的小猫领了一只流浪狗回来,居然关系看起来还很好。
    莫名觉得自己变成牛头人的杀手先生脸色更可怕,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阮夭:“你新找来的主人?”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在诺顿心里掀起涟漪,阮夭结结巴巴的话很快又勾走了诺顿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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