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藏在这里,床上只有一具尸体。
蒋星开口:“邵警官。”
“……你说。”
聂雪凡望着蒋星,眼中一片空白,毫无情绪。
蒋星抿了抿唇,“聂雪凡,身上有刀。”
*
经济舱内已经很久没有乘务员提供服务。夜深了,大部分乘客都睡着了。
靠近机尾的座位上,一位孕妇裹紧外套,合掌搓着,对手心呼出一口热气。
她的丈夫坐在旁边,担忧道:“阿月,很冷吗?”
“嗯。”被称为阿月的女子笑了笑,声音轻快,“没事,一会儿等乘务员过来,你找她要条毯子。”
“可……”
阿月故意做出个大力士的动作:“我身体很强壮的好不好。”
说完,她就捂住嘴打了个喷嚏,手掌下意识扶住肚子。
男人更担心了,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解开安全带,“我去找空姐。”
“别!”阿月赶紧拦住他,“不是说一直有气流吗,而且这么大的雨,很容易颠簸的,太危险了。”
客舱狭窄,随便摔一跤都容易撞到什么边边角角,运气不好说不定直接命都没了。
男人笑道:“没事,我扶着靠背过去,很快回来。”
不等阿月反应,他起身左右看了看,最后选择走向机身前方的舱门。
阿月勉强撑起身子看过去,见对方确实走得很稳,放下心来。
她给肚子盖上外套,小声说:“宝宝,坚强点哦。”
第一排坐着两位身穿白衬衫的便衣安全员,见他过来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
其中一位开口道:“气流颠簸这么危险,你过来做什么?”
突然有人搭话,男人吓了一跳,“我老婆太冷了,她怀着孕,冻不得的。”
安全员对视一眼,开口那位站起身,“舱门锁住了,我带你过去。”
男人一愣,突然想起了网上关于飞机安全员的猜想,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他感激地笑了笑,“谢谢,谢谢。”
安全组刚在走廊另一边的座位排查完,此时听见动静,看了一眼,“怎么回事?”
剩下的安全员解释了一下情况,说:“应该很快就回来。“
安全组长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疑虑,干脆带着三四个安全员一起回到隔断间。
一切正常。乘务员正把包装好的毯子递给男人,陪他过来的安全员对组长一点头,无声说:没事。
组长放下心,“拿到了?赶紧回去吧。”
男人感激地笑了笑,往回走去。
组长锁好隔断门,呼了口气,“还乪炃剩一半。”
此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看去,竟然是聂雪凡被邵禹行铐了起来,正推着往下走。
组长惊道:“邵警官?这是?”
“携带危险凶器,先关着。”
聂雪凡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一言不发,对此毫无异议。
蒋星、鲁比和张敦文跟在他们身后。
组长咽了咽口水,眼睁睁看着蒋星面无表情地跟着邵禹行一起进入安全组的工作间。
邵禹行:“二层的人有没有报告异常?”
组长回道:“没有,二层就十三个乘客,四个安全员全程盯梢,绝对没问题。”
二层结构比一层简单很多,吊人浑水摸鱼的可能性趋近于无。
邵禹行又把聂雪凡的双脚也铐住,让他坐到最里面去。
安全室约十平米,呈长方形,内侧有几张单人床,外侧是书桌。
聂雪凡在其中一张单人床上坐下,低着头。
蒋星把餐刀的事告诉了邵禹行,只说是在医务室与聂雪凡接吻时发现的。
不过让他松了口气的是,邵禹行比对了餐刀和安静的伤口,确认不是同一把凶器。
安静的死与聂雪凡无关。
吊人用的刀非常锐利,不知道是如何带上飞机的。
邵禹行神情莫测。安全组履历一清二白,祖上十八代都知根知底。如果有内鬼,恐怕是乘务组的人。
聂雪凡拒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邵禹行如何威逼利诱都没法让他开口,只能先控制起来。
“所有人,把身份卡拿出来。”
听到邵禹行的命令,安全组和空警都拿出身份卡。
张敦文闻言也去掏白大褂的兜,突然,他脸色发白。
邵禹行心下一沉:“卡呢?”
“不、不可能。”张敦文声音颤抖,“我明明……明明放在口袋里了。”
他把衣服脱下来,胡乱地翻找。两个安全员也上去帮忙。
没有,哪里都没有。
*
男人拿着毛毯,隔断门在身后关上,他低头翻动着,确保毯子干净。
前面几排的乘客都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他走到第一排时向安全员友善地点点头,“多谢你们。”
安全员:“毯子怎么了?”
男人低头拆开:“感觉有点味道。”
“味道?”安全员奇道,“我看看,别拿到刚消毒的了,对孕妇不好。”
一听这话,男人紧张起来,坐到他旁边的座位,递过毯子:“谢谢。”
安全员接过毯子,“还真是,我去帮你换一条。”
他刷开舱门,往里走去。
男人挠挠头,只好在座位上等待。有些忧心妻子难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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