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我从未害人,杀我前至少告诉我因何而死……”
“不杀。”对方声音平板,“回答我的问题,就不杀你。”
蒋星快速点头,“你说你说。”
青年虽然看着十分害怕,可挟持者皱起眉,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定神问:“褚镇乾别院官银藏在何处?”
蒋星作势犹豫,看见刀光便缩起脖子,“在很偏僻的一处仓库。我不认路,分不清方向。”
那人又问:“褚镇乾此下东南,杀颜骥究竟是为了灭口?”
“不是的。”蒋星摇头道,“王爷与贪官从没有过关系……”
“他为何不夺位登基?”
“我不知道,他不会和我说这么秘密的事。”
“最后一件事,”那人问,“你可知道安月松想做什么?”
蒋星答道:“她想借中原灭了西夷。”
那人身形微动,大概是记下了,刀身靠近蒋星。
蒋星惊慌道:“不,你说了不会杀我的!”
见他不后退,蒋星突然道:“褚炎让你杀我了?”
刺客停下脚步,似在斟酌。
“你没必要做多余的事,对不对?”蒋星试探道,“你可以把我带走关起来,我逃不了的,无论褚炎想做什么,这两天也够了。”
“还以为你与褚镇乾有多深的感情。”
那人语气终于有了情绪,嘲弄道:“原来还是个怕死的。”
蒋星沉默不语,视线越过他肩头看向后方。
刺客敏锐回首,却也只看见一道惊艳刀光。
亮如银练,势不可挡。
他捂住咽喉跪倒在地,气管破裂发出咯咯声,很快便丧了命。
蒋星动动手腕,委屈道:“勒得我好疼。”
褚镇乾上前抱起他,随手便割开绳索,大步往回走去。
焦焕脚尖翻过刺客身体,“王爷,是褚炎身边的侍卫。”
“本王知晓。”他冷叱道,“敦宜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
回到车队,一副病态的张秋麟迎上前,“王爷,查到了……”
蒋星被哄着睡觉,二人谈了关于东南善后的事宜。
张秋麟自怀中拿出账本,“幸不辱命。”
那日有官员情急之下将账本扔进水中,虽然抢救上来,但墨迹晕染,看不清数字。
好在张秋麟极善筹算,救上岸后半日不曾休息,连夜将账本一一修复。
如此便有了最后一样筹码。
车队清晨入城门,街道尚未有行人,又有亲卫着百姓退避,连商贩都不曾摆摊。
马车各自分流。褚镇乾在车中换上紫黑朝服,叮嘱道:“在侧殿等待本王,不准离开焦焕视线。”
蒋星昨天才被挟持过一遭,乖乖点头,“皇叔小心。”
褚炎和安月松不知安排了什么手段对付他。
褚镇乾冷笑道:“总不至在殿上兵戎相向。”
马车停在侧殿,早接到消息的芸豆扶了他一把,“你可算回来了。”
小姑娘都快急疯了,谁知道摄政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不过看蒋星精神还不错,她终于放下心来。
焦焕道:“进去等。”
马车转向正殿,百官皆识摄政王车驾,退避两侧拱手以待。
今日是自中秋后第一日朝会。
一向用各种借口逃避朝会的褚炎今日却早早来了,随手把玩着腰间玉佩,眉目轻佻。
他一见殿门动静就知道是褚镇乾来了,微微一哂,随口与身侧官员笑说:“摄政王往来东南郡,动作还真快啊。”
官员诺诺低头,连声称是。
褚炎眯起眼,笑说:“别怕啊,看看好戏。”
他与早就安排好的监察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
三人在偏殿等了没两分钟,便有人前来敲门。
焦焕皱眉道:“谁?”
“安月松。”
他一时没记起这人是谁,蒋星倒是先跳下软榻,过去开了门,惊喜道:“你来啦!”
竟是那西夷公主?!焦焕大惊,“你……”
安月松冷冷横他一眼,可没忘了褚镇乾手底下人怎么粗鲁抓她的。
焦焕:“这究竟怎么回事?”
蒋星道:“说来话长。”
安月松关好门,抱臂冷笑:“那我长话短说。”
蒋星笑着抬抬手,示意她随意。
她毫不见外地在宽椅上坐下,道:“我可不是什么西夷公主。”
“你家王爷恐怕早就猜到了吧。”她冷道,“毕竟西夷王庭内记载,安月松早在十年前就夭折了,我顶了她的名字。”
蒋星“啊”一声,“他早就知道?”
“笨就别说话。”女子瞪他一眼,继续道,“蒋星和你们说了多少?”
焦焕已无法思考,呆呆摇头。
安月松道:“他要送褚镇乾登基。”
“什么?”焦焕低声惊呼,“他、他凭什么?”
女子冷哼道:“褚镇乾好命……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却说殿上,监察使已质问过褚镇乾府中为何会有失踪的赈灾官银,又拿出所谓颜骥与他通的书信,甚至还有伪造的账目,条条都能对上,毫无纰漏。
皇帝面色泛红,倾身问:“褚镇乾!你还有何话说?”
褚炎乐得不当出头鸟,站在百官列中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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