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具近乎完美的身体,可以想见他的主人花了多少心思锻炼成最受人喜欢的样子。
舍友:“你妈不会又打你了吧?”
“没事,”夏淞抚摸着琴身,眼神温柔,“不在家里住了。”
“啊?”舍友惊了,“你不是抠得只吃食堂吗?哪来的钱住酒店?等等,你不会……”
“不在酒店。”
舍友咽了咽唾沫,“你牛啊。”
夏淞笑说:“有什么牛的?”
“势在必得,你是我哥,我大哥。”舍友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就是说着开玩笑的。”
夏淞随意说了几句回去请他们吃烧烤,起身把琴拿了出来。
琴身线条流畅,偏向纤细,他往弓弦抹上松香,指尖微动,轻柔婉转的乐音流淌而出。
屋子隔音好,不过蒋星卧室正好在夏淞楼下,打开窗户依然能听见隐约的响动。
他合上电脑,熟悉的困倦袭上心头。
和1一起走过八个世界,这还是蒋星头一回见到毫无攻击性的小狗狗,聂雪凡不算,那是条小疯狗,喜欢到处咬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蒋星轻笑出声,意识到了奶狗人设的妙处。谁不喜欢乖巧懂事,只会心疼哥哥的小可爱呢?
剧情走到这可以暂停,不过1现在还不睡,可能还期待着他做点别的事。
蒋星穿着睡衣起身,慢吞吞地走到三楼,敲响了夏淞的门。
里头小提琴尾音乱飞,夏淞慌乱地走过来开门,脸上都是不好意思的仓惶。
“对不起蒋先生,我吵到你了吗?”
蒋星:“没……”
他声音一顿,视线淡淡地落在青年赤果的上半身。
上头还有一些没干透的水渍。
“啊,抱歉。”夏淞后退一步,半遮半掩地躲在门后,“我去穿衣服。”
“柜子里的是新的。”蒋星微微抬首,“我进来了?”
“好的。”
夏淞让开门,手上还拎着琴,手忙脚乱地走向衣柜,俯身翻找新的睡袍。
蒋星:“琴给我。”
“哦哦。”夏淞转过头给他琴,尴尬得不行,忍不住抬手揪着自己的湿发。
蒋星提起琴看了看,不太懂夏淞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把。
青年好不容易找出睡袍穿上,脸颊微红,垂首拿回琴,“我打扰到蒋先生了吧?看着琴就有点忍不住上手了。”
蒋星摇头:“很好听。”
“那蒋先生现在要听吗?”青年精神一振,回头看了看时间,“现在十一点四十,您十二点睡的话还能睡七个小时……”
“我给您拉安眠曲吧?”夏淞兴致勃勃,在手机上翻找乐谱,“蒋先生可以在沙发上躺一躺,说不定可以酝酿睡意呢。”
蒋星颔首,随意坐进沙发里,一手撑着眉心,沉静地看着青年。
“你是和谁学的琴?”
夏淞回答道:“很小的时候学的,后来……老师觉得很可惜,就让我每周去一次,免费教我。”
他回首过去的苦痛,倒也没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我学校那把琴就是老师送的,一直用了十几年。”
蒋星:“偷偷去?”
“嗯。”夏淞低声回应,“其实我在学校一直很快乐。”
“打球、练琴……”他随意拉了两个音符,侧颜柔和俊美,“打工其实也挺好过的,我在咖啡厅,偶尔也探探吉他唱两首歌,客人都很好。”
蒋星静静听着,青年在柔光下完全看不出糟糕的出身,他永远挺直着脊背,笑容阳光。只要他在场,屋内的氛围都会变得和谐起来。
歹竹出好笋,莫不如是。
夏淞感受到他的视线,愈发觉得羞涩,他不敢看蒋星,把手机放到书桌上架住,轻柔地演奏起来。
蒋星闭上眼,指尖顺着节拍轻点。很快思绪便沉入平静无波的大海中,手掌滑落膝头,呼吸清浅。
“蒋先生……”夏淞放下琴,声音弱下去。
蒋星睡着了。
夏淞轻手轻脚地走到蒋星身边,半跪下去。
从下方,能完整看见蒋星的睡颜。音乐舒缓情绪,他嘴角微微有些弧度,很放松的样子,睫毛时不时轻颤一下,仍然睡得不太安稳。
夏淞抿着唇角,痴迷地望着他。
他并没有欺骗蒋星,只不过是利用自己凄惨的身世让这个强大的男人心生不忍。
蒋星这个地位,太容易怜惜路边无家可归的小猫小狗。权势与金钱都是保护欲的温床,从蒋枫上大学还跟个天真小姑娘似的性格就能看出来。
有蒋星这棵巨树,她当然可以永远住在象牙塔里,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夏淞对自己内心相当坦然。
嫉妒,艳羡。
他从未拥有过这样无微不至的保护,所以想要感受一下蒋枫的快乐。
夏淞伸出手,极轻极轻地触碰蒋星纤细的指尖。
柔软、细腻,带着微微的凉意,如同玉上昂贵脆弱的丝绸。
而他手上满是从小打工弄出来的老茧和厚皮。
刚刚触碰些许,夏淞心中的渴望就变本加厉。
反正蒋星睡着了。他想,就算再近一点他也不会醒过来。
夏淞指尖顺着蒋星摊开的手心缓缓掠过,一直落在脉搏处。
其下青色的血管带着引人着迷的吸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