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平复着呼吸,见他的模样就是再多火也发不出来,轻飘飘骂了句包子。
“转过去。”
青年受了骂,又转回墙角面壁去了。
身后水声哗啦,蒋星重新换过水,站了起来。
夏淞嘴比脑子反应快:“蒋先生,小心滑。”
蒋星没理他,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
夏淞终于忍不住,又抬起一点视线,从镜子边缘看进去。
蒋星穿着浴袍,正皱眉看着浴池外的地面,“我的鞋子呢?”
“毛绒的,怕弄湿。我放在外面了。”夏淞答,“我去拿。”
“不用。”蒋星看见了他镜中带着怯色的眼睛,“把那块毛巾拿过来。”
夏淞喉咙滚动,慢慢转过身。其实蒋星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夏淞根本什么都看不着。可刚才的影子像是在脑海里扎了根,就算是有灰色的浴袍遮挡,夏淞仿佛也能透过其看到蒋星白皙的皮肤。
浴室内水汽蒸腾,夏淞忘记开通风系统,只觉得呼吸都艰难。
蒋星微微蹙眉看着他,“夏淞?”
“蒋先生,我在。”夏淞回过神。
“那块。”蒋星指尖隔空点点夏淞身后的挂钩。
皮肤吸饱水分,指腹都变作白嫩嫩的粉色。夏淞对自己的视力又爱又恨,视线却黏在蒋星指尖落不下来。
“请原谅我的冒犯……”夏淞如此说着,舌尖不自觉顶上自己的虎牙尖,刺痛仍唤不回理智,“我想要蒋先生再亲我一下。”
“你冒犯得还少吗?”蒋星深感头疼,他酒醒得差不多了。但刚才不清醒的纵容让夏淞有了越界的想法,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夏淞:“可以吗?”
青年试探着恳求他,身形高大,却每每让蒋星幻视他是只看着骨头流口水的小狗,馋得要死了,还记得主人的训练,只有得到口令才会开心地扑上去。
扑上去后也不是粗鲁的,他会很珍惜来之不易的食物,珍惜地舔上好几遍,然后才会一小口一小口撕咬骨头上的肉,吞吃入腹。
蒋星为这无厘头的幻想叹了口气。
“过来。”
青年立刻像是得了口令,大步走到他身前,半跪在地上。地面的水渍立刻浸湿了夏淞的运动裤,深色的水渍顺着膝盖往上蔓延,湿润布料包裹着肌肉。
之前伸进水里的袖子更不用说,大半个上身都湿透了。
蒋星坐在台子上,能居高临下看到青年的每一个动作。
夏淞双手撑在蒋星腿侧,是个一合拢就能把他抱起来的姿势。蒋星不自在地动了动膝盖,立刻碰到了青年手臂内侧。
夏淞的手臂烫伤似地跳开,又立刻靠近过来,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皮肤若有若无地摩擦,两人并不同调的体温互相沾染,身后浴缸的蒸汽还在源源不断地升腾,填满他们之间几不可见的缝隙。
青年不说话,只双眼闪着明亮的渴望,目不转睛。
有人能拒绝一只狗狗吗?
蒋星手指微动,轻轻拨开青年的头发,露出他眼下的伤处,轻声道:“你故意想留疤?”
青年显然昨天就拿伤口碰过水了。
夏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收拢双臂,手掌虚虚地拢在蒋星后腰。
“本来不想的,今天想了。” 夏淞道,“蒋先生亲过,就不舍得让它消失了。”
蒋星还没在生活里碰见过说话如此直白的人,略苦恼地思虑片刻,不忍看见青年又如昨夜雨幕中那样湿漉漉的可怜样子。
他道:“夏淞,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岁。”夏淞立刻回答道,“可以结婚了。”
“我不是说这个……”蒋星无奈,“年轻人热血上头的时候是没有判断力的。”
夏淞:“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清醒过。”
得,提前把蒋星所有的话头都给截住了。
“我抱你去床上吧。”夏淞跃跃欲试,“蒋先生明天要不要上班?”
“要。”蒋星拿过手表看了眼时间,“快三点了,你真会给我找麻烦。”
“不。”夏淞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走去,他身上衣服还在滴水,看得蒋星皱眉。
要麻烦陈阿姨洗地毯了。
蒋星被放在床边,青年把被子拢成一团让他抱着,转头拿毛巾动作轻柔地擦头发。
“我明明是帮您解决麻烦的。”
夏淞话里有话,蒋星徒然地揉着眉心犯难。
不怪夏淞,蒋星也不想怪自己,所以只能怪酒。
“手机给我。”
蒋星给司机发了明天晚一点再过来。
夏淞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是昨天哄蒋星睡着的那首。
蒋星手指一动,又补充上了几句。
既然夏淞已经跟自己扯不清了,索性把年轻人身后乱七八糟的家庭问题给弄清楚。
头发擦干,夏淞很乖巧地把灯光调暗,只留下床头一盏睡眠灯,然后蹲在床边盯着蒋星。
蒋星:“你不去睡觉?”
“我等先生睡着。”
夏淞的下巴搁在蒋星枕头边上,正好能看见蒋星睡颜。
蒋星想了想,伸出手。
“怎么了?”夏淞立刻问。
柔韧温暖的手臂勾住青年后颈。
蒋星凑过去安抚小动物一样亲了亲他。
“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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