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方还有些良心,没让他们这些参赛者自己烧热水,而是提供了热水。等所有人就着简陋的环境洗漱完了之后,评委老师和工作人员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六位评委老师一个不少,站在最前头的正是冯厉。冯厉神情淡淡,身上未曾因为路途的颠簸而染上一丝灰尘,站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上是黄纸、朱砂、黑狗血和一沓已经写好的符箓。
工作人员道:鉴于上一关比赛中被恶鬼附身的白叶风一事,我们现在要检查各位参赛者的身体情况,还请各位配合一下。
江落挑眉,忍不住笑了:意外之喜。
看这个架势,哪怕池尤真的躲在了人群之中,也要被扒出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廖斯头发温柔地散在额前,看着已经开始从尾部检测参赛者的评委老师们,温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六位老师一起出现。
很快,评委老师就来到了白桦大学的跟前。
六位评委老师形象不一,却各有特点。其中还有一个光头和尚,光头和尚笑看着江落他们,这都是各位老师们的熟人。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葛祝身上,葛祝盘腿而坐,脊背挺直,但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葛祝,光头和尚隐约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你还不打算回来吗?
江落侧头看着葛祝,葛祝嘴角紧抿,成德大师,小道已入道门。
成德大师苦笑一声,摇头不再谈。
冯厉走到江落的身前,抬起手来。
江落收回视线,依言抬起了手。
他的身边,廖斯正被卓正宇检查着。先是黑狗血点在眉心,若是黑狗血没有反应,那便接着用上符箓,等符箓也没有反应之后,那便确定此人并没有被恶鬼附身。
如此还不够,评委老师还会当场在学生们的身上写下一道固魂镇邪的符箓,以防止他们在比赛过程被邪祟入侵。
江落好了的时候,其他人也好得差不多了。冯厉最后看了他一眼,跟着评委老师们走到了下一批人的面前。
廖斯看着手背上的咒文,似有若无笑了一下,老师们功力了得,这么多的符咒画下来,也没有一分凝滞。
江落道:毕竟是六大家。
他起身走到闻人连身边,拍了拍闻人连,闻人,那六个人当中哪个是池家的人?
闻人连道:左二就是。
江落往左二看去,看到了个满面严肃的中年人。他正在给一个学生提笔写符,面上没有异样,但额旁却有汗珠逐渐泌了出来。
那是池尤的族叔,闻人连冷冷笑了一瞬,无能无为的一个废物。
江落笑了,很少听你说这样的话。
因为他干的事实在恶心,陆有一也冷哼一声,十几年前,有人请他去做法事,他因为粗心大意差点害死了那一家人,闹大后又将责任推脱到了年纪尚小的池尤哥身上,非说那场法事是池尤哥未经他允许偷偷代他做的。
池尤哥脾气好,竟然真的背了这个黑锅,被骂了不知道多少年,陆有一握紧拳头,这些年里,池尤哥不知道为池家的旁系背了多少黑锅还是池尤哥的朋友多起来,人缘好起来后,大家才发现池尤哥这样好的性子,不是会做那些恶事的人,因此才还了池尤哥的清白。
江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池尤背黑锅?
他差点儿笑出声,这是认真的吗?
让池尤背黑锅,池尤还乖乖背了,不仅背了,让他背黑锅的人还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那些让池尤背黑锅的池家人怎么样了?他兴致勃勃地问,这个族叔虽然还活着,但其他人可不一定了。
闻人连冷声道:除了背上骂名,他们还活得好好的。
江落一愣。
怎么可能。
以池尤那睚眦必报,阴狠残忍的本性,怎么可能任人欺负却不报复回去?
江落皱起眉头,感觉到了隐隐古怪之感。
池家这些年来,他问,旁系难道没有死过人吗?
他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池家这些年里,嫡系的人死完了,旁系的却没有一个出过事。
廖斯缓缓坐在了江落的身边,对着江落笑了笑道: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
奇怪极了。
按池尤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触他霉头的人。
按理说,敢让池尤背黑锅的那几个人也早就应该被池尤报复回去了才是。
江落还想再多问问,六位评委却已经检查完了全部的学生,工作人员笑眯眯道:大家早点睡。
天色已晚,江落歇下了继续问的想法,和廖斯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躺下之前,他突然抬眸看着慢条斯理整理着枕头的廖斯,你怎么知道池家的事?
因为我很好奇,廖斯含蓄地笑了笑,我是赶尸人一脉,知道池尤死了后想去见一见池尤的尸体,但我身体不好,紧赶慢赶到池家的时候,池尤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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