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尤带着他来到酆都鬼城,一是为了拿来属于他这具身体的心脏,二是为了放出斗鬼场的鬼兽,使其成为他的鬼兽傀儡。
葛无尘不知道池尤为什么会突然有了控制鬼兽的主意,当他问池尤时,池尤只是道:我只是觉得操控野兽的感觉应该会很不错。
但池尤做事一向随心所欲,甚至称得上是任性。葛无尘也就没有多问,反正鬼兽实力强劲,成为主人的傀儡也算是一大助力。
于是他陪着池尤来到了这里。但临到跟头了,池尤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主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葛无尘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劝道,都到了这里了,您忍一忍,装作输了或者不把这些鬼兽打死,不是照样可以完成我们的目标吗?
只要这些鬼兽不死,照旧可以成为他们的傀儡。
葛无尘真的不想要白跑这一趟。
他本来以为池尤会听劝,毕竟他相信池尤也不想白跑一趟。装输或者惨胜而已,这样扮猪吃老虎的事,池尤曾经在池家可是整整忍了二十多年,葛无尘相信他这时也会忍下来。
但池尤却将解下来的领带和袖扣递给了他,似有若无地笑着道:但我却觉得这样的赢法还不够好看。
说完,他往前走了两步,直直跳入了斗鬼场内,平稳地落在地面。
斗鬼场的鬼兽们还在吃着上一批惨死者的尸体。
地面上脏污一片,没有小鬼敢进来收拾尸体的残渣。血液与残肢断臂四处飞溅着,干净的地面所剩不多。
池尤正好落在一处极为干净的地方。
他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啃食的鬼兽,五头奇形怪状但同样庞大的鬼兽转过来脑袋,可怖的眼睛盯在了池尤的身上。
它们感受到了来自这只恶鬼身上的威胁,五头鬼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嘴边的食物,谨慎地逼近着池尤。
与此同时,池尤的身后响起了数道铁笼升起的声音。
斗鬼场上方看热闹的鬼怪们反而发不出呼喊声了,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斗鬼场中从铁笼里走出的一只又一只鬼兽,恐惧让声音变得颤抖。
又、又开了五个
关押鬼兽的铁笼再次打开了五个。
五只鬼兽低着头从铁笼中爬了出来,它们早已被斗鬼场中的血腥味激得涎水流了一地,蠢蠢欲动着朝池尤靠近。
疯了似的加入狂欢的鬼怪们总算清醒了一些,他们屏息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
还、还赌吗?
这还怎么赌,这只鬼一定活不过一秒。
说的也是,十头鬼兽啊,他一个鬼都不够一头鬼兽塞牙缝的。
江落半垂着眼看着鬼兽们将池尤包围。
刚刚觉得乏味的心脏再次躁动起来,愉快让他止不住地想笑,江落在心里鼓励着那些鬼兽,上啊,一起咬上去。
把那只恶鬼击败,将他西装革履的外表撕碎,让他俯首认输,让他无路可逃。
斗鬼场里,鬼兽包围起了池尤。
池尤站在中间,和鬼兽一比,他看上去可怜又弱小。有一只暴脾气的鬼兽率先朝他吼了一声,嘴里喷出来的气流刮起了一阵邪风。
池尤的衣衫被风吹乱,发丝凌乱地散在眉间。没了领带的衣领随风晃了晃,倒别有一种闲适轻松的味道。
十只,池尤自言自语,想要赢得好看,这可真够难的。
话音刚落,鬼兽们好像看他没有回击,便胆子大了起来,凶猛地齐齐朝他冲来。
池尤避开地面上的脏污,无视这些鬼兽,朝着江落的方向走去。在鬼兽即将奔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前方的鬼兽却无视了他,猛得朝他后方的鬼兽扑去。
鬼兽两两攻在了一起,被控制的鬼兽成为了池尤忠诚的护卫。在鬼兽的嘶吼声中,池尤风轻云淡地在其中穿行而过,片叶不沾身。
但他快要走出斗鬼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
池尤转身一看,斗鬼场又放出了新的鬼兽朝他冲来,几乎转瞬冲到了他的身前。
来不及将这些鬼兽变成傀儡,池尤皱着眉抬起手,黑雾包裹住鬼兽,像捏死一只小鸟一样将鬼兽在黑雾中捏死。但鲜血和残肢却直接溅到了池尤的身上,将他干干净净的衣衫瞬间染上了脏污。
池尤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鬼兽的气味臭不可闻,他连接着捏死一个又一个,已经浑身血腥,彻底变成了一副浴血过后的狼狈模样。
赢了,但赢得没有他计划中的好看。
池尤鬼气森森地看着江落。
他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江落的坏主意,果然,黑发青年的笑遮都遮不住。
池尤冷冷扯起唇,一步步朝江落走去。
牛头做梦一般地飘忽道:他走出来了。
不敢置信。
竟然真的有人能从全部的鬼兽包围中活着走出来。
只要能活着走出斗鬼场,就能来见王。池尤裹着一身血腥与煞气,走到了江落的面前。
他与江落离得距离越近,神像身体与神像心脏的感应越强。
神像心脏跳得更快了。
池尤甚至能感受到神像心脏的跳动。
神像心脏越是活跃,它蕴藏的恶越是容易控制别人的心神。池尤突然一笑,快步走到了江落的身前,弯着腰,极为绅士地牵起江落的手,在唇前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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