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心跳微微快了些。
下一瞬,恶鬼遗憾地告诉了他答案,很可惜,你只对了一半。
哦,席思只是他的傀儡,却不是被他俯身的人。
江落虽然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亲耳听见恶鬼承认之后,却还是黑下了脸。
怎么处处都是你,江落嘴皮一掀,池尤,不会所有的练习生都有你的影子吧?
池尤慢悠悠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他又装模作样地道:没想到你竟然猜错了即便很不想,但我也不得不狠心一些,给你一点小惩罚了。
毕竟我很具有游戏精神。他道。
嘴上说着不得不,池尤的语气却越来越兴奋,压抑着的癫狂扭曲有了一条缝隙的宣泄,反倒有种杀人狂魔的变态意味。
江落眼皮一抽,结束了通话。
浴缸内正在放着水,浴室内寂静。江落绷紧神经等了几分钟,却无事发生。他索性走出了浴室,但在走出浴室的一瞬间,干净整洁的卧室陡然变成了破败阴森的烂尾楼。
地上有老鼠爬过,泛黄的窗帘和布料堆积满地,江落低着头,脚旁有一只蜘蛛爬了过来。
他碾死了蜘蛛,将周围看了一圈。
这里就犹如恐怖片中标准的鬼楼场景,如果这幅画面能拍进恐怖电影里,绝对能营造出百分之百的恐怖效果。
江落闭上眼睛,遵从着记忆中的卧室布局,抬步往床的方向走去。
床与浴室距离三米,出了门便右转。三米的距离一到,江落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个水洼,水洼里面满是交缠爬行的蛇。
密密麻麻的蛇跟打结的绳子一样缠绕,粗看有数百条。
江落无比确定,这只是恶鬼让他看到的幻觉。
厉鬼杀人大多都是靠幻觉,激发人心中的恐惧,再用恐惧逼死人。
江落倒是不怕蛇。
但他怕恶心。
数百条花蛇扑腾着,蛇信嘶嘶。江落站在水洼旁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张开双手,朝着水洼仰倒了下去。
风吹起他的头发,下一刻,江落摔进了柔软的床铺之中。
意料之中。
江落蹭了蹭柔软顺滑的真丝枕头,嘴角翘起。幻境而已,他不睁开眼不就行了?
只要不看,不信,把这一切当做云烟,那么这场幻境就对江落起不了任何作用。
相反,如果去攻击,去害怕,才会踏入恶鬼布下的圈套。
江落反复提醒着自己无视一切。
下一刻,他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攥上了他的脚踝。
江落没有半点波动,只当做这只手不存在。
但又有几只鬼手伸出,束缚住了江落的双手双脚。让黑发青年如同献祭一般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这感觉有些不对。
江落眼皮跳了数下,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他的床旁两侧伸出了数百只青白鬼手。鬼手就像是等待着他睁眼一般,在江落呼吸一滞时,齐齐摸上了江落,从头到脚将黑发青年捂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了一双眼睛。
最后一只手从天而降,缓缓靠近江落眼睛,江落听到了一声来自池尤的轻笑,我这么善良,又怎么忍心惩罚我的爱人。
他悠悠道: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给你一次找到我的机会。
千百只的鬼手里,你猜一猜哪一个是我的手?
是这个,一只鬼手轻佻地从江落的腰间滑动,还是这个。
另外一只冷气森森的手缓缓拂过了江落的大腿。
巨大的床铺上,黑发青年被千百只鬼手抱住,牢牢锁在床上。鬼手下的青年奋力挣扎了下,却没有多少作用。
这画面恐怖而惊悚,只剩下几缕黑发在鬼手之下垂落在床边。一只又一只手抓着江落身上的衣服,浴袍都被团得成了一堆废布。
操你妈的,江落艰难地从指缝中骂着,池尤。
江落的后颈被人惩罚性的掐了一下,池尤道:不要说脏话。
*
夜色渐深,陆有一和死鬼没在叶寻的房间里待多久,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叶寻一直在等着张枫回来,他给小粉擦了一遍遍的毛,等小粉干了后,张枫终于回来了。
听到门声响起,叶寻就朝外看去,但看清楚张枫之后,他的瞳孔倏地紧缩。
回来了?同宿舍的另外一个人打招呼道,张枫,下大雨天,你跑哪里去了?
张枫声音带笑,我出门走了走,淋了一身雨,我先洗个澡。
他脚步轻松地走到柜子前找换洗衣服,嘴里还唱着《下一站,偶像》的主题曲。
张枫和之前完全变了一副样子,身上藏着的压抑、恐慌和狰狞全都消失不见。他好像解决了一件烦心事一样,心情是谁都能看出来的好。
叶寻的鼻尖缓缓浮现出了一层虚汗。
拿好衣服的张枫转身走向浴室,发现叶寻在看着他后,转头看向叶寻,对待叶寻的态度也没有了先前的敌意和尖锐,反而很和气地道:叶楠,你看我干什么?
难道我脸上沾了东西?他抬头摸了摸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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