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而传来了三道敲门声。
笃、笃、笃。
一道阴影停留在门外。
现在还是白天,镜中世界的鬼都在晚上出现,所以江落放心地打开了门,但门一打开,门外的虽然不是面目可憎的鬼,但却是比鬼还要可怕的恶鬼。
军装大少抬步走到了房内,房门在他背后严丝合缝地关闭。
江落只微微挑了挑眉,就进入了身份角色,疑惑地后退几步,大少,您怎么来这了?
大少抬手摘下军帽,轻轻放在桌上,他悠闲地在桌旁坐下。恶鬼没有拆穿江落表演的打算,也跟着似笑非笑道:池夫人,我来这里自然是跟你询问你的丈夫池尤,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有些玩味地继续道,他昨晚到底有没有外出杀人的事。
被未来的池尤叫做池夫人,这感觉奇怪极了。江落垂着眼睛,完全融入了角色,眉头一皱,想要升起怒火但最终忍了下来,大少,我已经在湖边说过了,昨晚他整夜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证,他一整夜都没有出去。
大少问道:你要怎么作证?
江落道:他脖子上的吻痕还不够吗?
大少笑容一顿,随即笑意更深,他敲了敲桌子,拖长音道:好极了。
他站起身,摘下身上的披风。修身的暗灰色军装刀锋般逼人,一步步走向江落,从现在起,你把我当成昨晚的池尤,让我看一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江落睁大眼睛,这怎么行?
你不愿意?大少脚步一顿,深邃眼睛凝视江落,压迫感强势,你不打算配合的话,你所说的证词,我也要好好琢磨琢磨是真是假了,想必池家少爷也很愿意和我们走一趟。
这个戏接得好!
江落差点没忍住乐了,他怒火中烧道:你!
大少好整以暇,江少爷觉得如何?
江落挣扎半晌,脸色煞白颔首,好吧。
大少走到他的面前。
江落抬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慌张的神色褪去,转而变得笑意盈盈,池少爷,时间不早了,上床睡觉吧。
确实该休息了,恶鬼环住他的腰,带着他缓缓往床旁移动,夫人今天做了什么?
两个人脚步交错,在缓慢的动作间,像是一支旖旎的双人舞。
江落从恶鬼的脑后一直抚摸到脖颈,做了很多无聊的事,但都没有和池少爷在一起有趣。
恶鬼笑了,忽然将江落压倒在了床上,是么。
黑发披散在红色被褥上,江落的一只长腿被压在床上,另外一只却垂在床旁,脚尖着不到地。
他丝毫不慌,甚至兴致勃勃地接着演下去,池少爷,你还记得白天答应我的话吗?
恶鬼压在江落的身上,身形将江落包裹着。他身上的森然鬼气太过于明显,被恶鬼用这么危险而充斥占有欲的姿势包围,江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上一次和他亲密接触的床事。
在那时,他还不知道原来池尤有这样的过去。
在床上掌控恶鬼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江落这时又升起了隐秘的坏心思。想要再戏弄他一次,让池尤想要又得不到。
恶鬼问:什么话?
江落眨眨眼,促狭道:学小狗叫。
恶鬼眯了眯眼。
江落道:池少爷要说话不算数了吗?
这番情景再现法,当然是江落说什么就是什么。恶鬼却悠悠地顺着江落的话道:对,我要说话不算数了。
江落一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稍重,大少,昨晚池少爷可是乖乖学了小狗叫的。
恶鬼低着头看着江落,慢条斯理道:是吗?
江落真诚地点了点头,恶鬼道:江少爷,略过这些无用的对话,还是直奔主题比较重要。
比如,恶鬼低头,漆黑的眼睛逐渐贴到江落面前,这之后,你们又做了什么?
江落在这双眼睛里好像看到了逐渐成型的暴风雨,初看冷静,实则已经波涛汹涌,轻易就能粉碎万物。
他好像很在意,江落有没有和镜中世界的池尤做更亲密的事。
江落突然跃跃欲试了起来。
他总是喜欢做刺激池尤的事,池尤越不喜欢,他越是高兴,能让恶鬼不开心的事,那他更要做了。
我们做了许多,江落朝着池尤懒洋洋地笑了,他突然抓着恶鬼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脸颊,然后带着恶鬼往下,从自己的下巴到自己的脖颈的喉结,池少爷,你忘了吗?昨晚你从我的这里
他带着恶鬼的手到了自己的胸膛,再顺着流畅的曲线滑到腰间,到了这里。
黑发青年躺在被褥上,殷红的唇角勾起,他身体紧绷着,恶鬼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喉间的震动、胸膛的轻颤,还有手指下皮肤的紧实柔韧。
恶鬼情不自禁地越来越全神贯注,好像真的成了所扮演的角色。
江落的一举一动带着故意的诱导,但哪怕知道这是陷阱,猎人也会心甘情愿地踏入其中。他精准地踩中了恶鬼的所有跳动着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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