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有看头又不夸张,恶鬼的肉体堪称完美。江落吹了声口哨,看着恶鬼的头发湿淋淋地往下滴水,他干脆利落地解开衬衫纽扣,笑意盈盈地道:池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次?
第二天一早,池尤睁开了眼。
床上已经没了江落的身影,床头柜上放着两张红色钞票和一张卡片。
明晚九点见,相信你能找到我的位置,两百块钱是你昨晚的服务费。
PS: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俊俏光头和尚的下属曾经私底下找我约过会?他说话比你有趣多了。
池尤在后一句话多停留了几秒,双眼危险眯起,葛无尘。
*
祁家、池家的调查正在如火如荼地查证中,祁野已经率先被证明了清白。
江落和他约好了见面时间。等真正见到祁野时,不由被祁野的状态吓了一跳。
祁家人大半都被抓了进去,只有什么还不知道的小辈幸免于难。亲眼见证亲人入狱、父亲当面死亡,祁野的精神状态遭受重击,整个人和之前像是变了一个人。
江落约见祁野的地方在公园。
祁野沉默地坐在休息椅上,他脸色被冻得发白,样子颓废,胡子拉碴,也就比街上的流浪汉好上那么一点。
他低着头发呆,直到江落走到跟前才发现江落来了。他抬头勉强笑了笑,你来了。
江落在祁野身边坐下,冷吗?
还好,祁野老实回答,最冷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开始回温了。
怪不得都见不到雪了,江落问,你家里怎么样?
祁野神色黯淡下来,就那样吧,没什么好说的。家里的东西我做主,能卖的都卖了。把该还钱的地方还上,剩下的拿去给了那些被他们害过的人,但还是不够。
江落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给他充当垃圾桶。
但祁野好半天没有说过,他把脸塞进了衣服领口里,瞅着地上的砖块,这不是最让我难受的事。我出来后去找了被我爸害过的人,我想跟他们赔礼道歉来着,但是江落,你不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低声,他们活得太苦了。
他这个受惠的人无忧无虑地当个富少爷,被他家人伤害的人却饱尝苦痛。祁野的灵魂被正义和道德所折磨,如同烈火烹油,口鼻淹水,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你真的无辜吗?
祁野这几天一直在奔走忙碌,他想要用行动来缓解他心中压得让他喘不过来气的愧疚。在夜深人静之中,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以前的以及和父亲死亡的画面,最后是别人憎恨他的眼神。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默不作声地流。
他清晰无比地认识到。
我有罪。
我是个被大坏蛋保护起来的小坏蛋。
祁野的情绪有点崩溃,江落递给他纸巾。祁野接过擦擦脸,平复了下来,闷闷道:抱歉。
江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拉着祁家剩下的人一起还债吧,祁野耸耸肩,佯装轻松,我早就成年了,是个男人了,也该负点责任了。
两个人闲聊着,树叶婆娑,灯光亮了起来。
路头,有脚步声接近。
江落和祁野看去,看到笑吟吟走来的池尤。
恶鬼西装革履,不紧不慢,月光被阴云笼罩,好像都畏惧将光打在恶鬼的身上。
祁野的身体瞬间紧绷。
脚步声在座椅前停下。
恶鬼身姿修长,他低垂着头看着江落,又看了看祁野,三个人的约会?
实际上是两个人,江落纠正,和一个鬼。
池尤似笑非笑,眼神从江落的身上黏稠扫过。
明明昨晚才刚刚亲密过,但恶鬼对江落的渴望却更加强烈了。短短一天没见,甚至到了只是看见他就能亢奋起来的程度。眼神控制不住,幽深夹杂暗火。
不知餍足,越占有越觉得不够,池尤的这片海水,海底下已经为江落汹涌翻滚起了一个个漩涡。
你来和我约会,就是为了多带一个人?池尤。
他完全无视了祁野。
祁野却无视不了他,他看着这个杀了自己父亲的男人,眼神恍惚。
江落,他的手指在腿上蜷缩了一下,我想单独和池尤先生说两句话,可以吗?
江落体贴地站起身,临走之前给了池尤一个让他不要胡作非为的眼神。
直到见不到江落的背影,池尤才收回眼睛。他慢吞吞地走到椅子上坐下,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面上的神情淡淡,懒散又漠然,你想要说什么。
祁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池尤面前。
他低着头,我身上的灵体是你父亲的。
池尤面无表情看着他。
祁野深呼吸一口气,我想要你拔出我的灵体。
拔除灵体的过程会很痛苦,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死。而被拔除了灵体之后,祁野将看不到鬼魂阴差,看不到阴气阳气,失去对鬼物阴煞的一切感知,也没法使用阵法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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