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狸上前,伸出爪子,用锋利尖锐的指甲轻轻划过微禾道长的右手铁环,铁环倏地断成了两半。
恶鬼从毛毯中握着江落的手递到了微禾道长面前。
微禾道长不知道被吊起来多长时间,手腕上的痕迹充血到发紫,他的手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循环而轻轻颤抖着,即便落到江落的手腕上也在不断发抖。
微禾道长静静地给江落把着脉,他的脸色变来变去,手指抖得更加明显,几乎快要按不住脉搏。
恶鬼低头看着他手指的动静,笑眯眯地抬起头,绅士一般地请教道:微禾道长,您把出了什么结果?
微禾道长张张嘴,咬着牙道:我治不了。
恶鬼面色不变,他长长的哦了一声,体贴地道:没关系。道长说起来也是我的长辈,我在活着的时候就听说过您的名号,我一直很尊重道长。道长把不出来也没什么,我相信道长的本事,就算现在把不出来,之后也会想出来一个治疗他的办法。
说完,池尤微微一笑,朝着微禾道长点了点头,往下一个人走去。
微禾道长没想到池尤竟然会有这种反应,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池尤,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微禾道长身边的是连羌,恶鬼同样执起江落的手臂,轮到你了。
连羌眼底青黑,脸色憔悴,他被花狸放开一只手后就把上了江落的脉搏。渐渐的,他的脸色缓缓变白,他害怕地看了一眼池尤,又瞥了一眼江落,他、他的身体有些不对
恶鬼好声好气地问道:哪里不对?
连羌生怕自己把错脉了,他又诊断了一次,再看了看江落的面色,他的身体在不断受伤又在不断愈合
恶鬼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的手指缓缓摩挲江落的小臂,似乎觉得连羌这个说法很有趣似的,那该怎么治?
连羌打了个寒颤,我、我不知道。
恶鬼沉默了。
窒息的寂静瞬息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就连花狸和滕毕也不由屏住了呼吸。几秒后,恶鬼叹了口气,你也不会啊。
他转身走向下一个人,声音突然变冷,那你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花狸立刻上前,握着连羌的脖子就想要把他的脖子拧断。微禾道长心里一惊,怒喝道:住手!
花狸看向了主人,恶鬼脚步一停,他饶有兴趣地回过头,嗯?微禾道长是想到能治疗江落的方法了?
微禾道长被气得脸色涨青,胸口剧烈起伏,池尤,我不会治你就能留下我,为什么他不会治你就要杀了他!
您怎么能和这些人相提并论,恶鬼温和地道,微禾道长医术高明,各种疑难杂症在您手下都能够被妥善治疗。微禾道长既然不会,那就真的不会。但我相信只要给足您时间,您一定会想到好的治疗方法,但其他人就没这个能力了。既然治不好江落,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
微禾道长手指抖着,你、你
而恶鬼已经走到了下一个连家人面前。
花狸也再次捏住了连羌的脖子,眼看着连羌就要遭遇毒手,微禾道长颓废地道:我治,我能治你放过他们!
正在给江落把脉的连家人浑身一松,差点软倒在地,劫后逃生地哭了起来。
恶鬼抱着江落转身,略显惊讶地挑挑眉,重新来到微禾道长面前,您能治?
微禾道长面色沉着,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为了自己,为了族人,还是斩钉截铁地道:能。
恶鬼微笑着看着他的表情,直到确认微禾道长说的是真话之后,他才缓缓收敛了笑,阴沉沉地看着微禾道长。
有办法,你之前却不说,恶鬼轻声道,宿命人的走狗,对他的忠诚真是让人惊叹。
他脸上的鬼纹动了动,恶鬼的脸更加邪肆。江落只觉得一场梦醒过来之后,池尤好像变了一个样子,戾气更加吓人了。
江落刚想说两句话,熟悉的痛感再一次来袭,江落的眼神又失去了焦距,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血从他精致的下巴滑落到脖子衣领里,黏腻腻的很不舒服。江落却疼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一口一口的血被吐出,江落眼里好像也漫上了一层血红。
微禾道长看得清清楚楚,在江落吐血后,恶鬼阴沉的脸骤然僵住。他牢牢地抱着江落,僵了足有一两秒的时间,才抬起手不断擦拭着江落嘴边的血液。
恶鬼手臂不断抬起擦拭,重复性地机械。
但血太多了,等到江落终于平静下来疼晕过去之后,恶鬼整洁的身上也沾满了许多血迹。
恶鬼用手去碰了碰江落的眼皮,江落的眼皮上就被糊上了一抹血迹。
恶鬼顿了顿,想要擦去血迹,但他手上的血太多,越擦越脏。恶鬼最后索性抱着江落走进了房间,声音低低,带他进来。
滕毕担心江落,他比花狸快上一步,带着微禾道长进了房间。
花狸撇撇嘴,待在外面看着其他人。
连羌犹豫地看着他,小声地道: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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