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还能怎么说?
他啧了一声,用毛巾使劲擦了几下头发,将毛巾扔在床上,去衣柜里拿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是谁这么贴心,在江落被池尤带回来的第二天,这里就多了许多专属于江落的用品。大到冬季春秋衣物,小到牙刷梳子头绳,细心到了极致。
恶鬼穿得那么出彩,让江落挑衣服时不免也用了几分心。他最终挑中了一身修身款式的衣服,深色的高领毛衣,休闲西装裤,外加一件黑色大衣,想了想,他又拿了一条英伦风的灰色围巾。
江落拿着这些衣服就要解开浴袍,腰带都散开了,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抱着衣服去向浴室,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还在这,我出去换衣服。
恶鬼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江落是故意的,但就算知道江落是故意的,他还是被成功吊起了胃口。
江落换好衣服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镜子里的他容貌漂亮,长发随意地垂在毛衣领口,眉眼在艳丽之余还有丝丝疏离,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十足。江落满意地点点头,但又觉得自己这一身黑似乎有些单调,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有什么修饰的东西,结果在洗手台瓶瓶罐罐的后方,发现了一套熟悉的红宝石装饰套件。
红玫瑰形状的别针,红宝石袖扣,还多了一对色泽深红,近似与黑的宝石耳钉。
江落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眉眼抽了抽。
他曾经把这些东西都扔到了湖里,但又被池尤给送到他面前了。
但是这次,江落没有将它们扔了,而是慢慢将这些东西用在了身上。
江落不甚熟练地将耳钉插入耳洞中。这些小小的配饰却有出乎意料的好效果,镜子中的他又有了微妙的变化,说话动作间殷红的宝石耳钉在黑发中若隐若现,除了高贵,还多了几分神秘的危险,微妙的锐利潜藏在表面的冷漠之下,气质糅杂,矛盾得令人移不开眼。
江落嘴角翘起,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池尤耐心等待着,看见他之后,勾起的笑容弧度更高,他站起身走到江落面前,深深看着江落,你今晚和平常不太一样。
有吗?江落转移话题,不是要出去?快点吧。
如今已经三月份,江落穿着大衣本以为还会有些热,但出去后才发现外头竟然还下着小雪。
池尤果然是找了一处地下室作为安置地点,从迷宫似的地底走出来后,江落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精神很好地看着在黑夜中灯光下醒目无比的雪花。
没想到三月份还能看到小雪,他伸手接下一片雪花,几天没出来,我都待得要发霉了。
微冷的气息从口鼻进入肺腑,活像生吞了一大口薄荷叶。
小雪纷纷扬扬,江落穿得不少,感觉不到多冷,他余光瞥了眼一旁的恶鬼。
恶鬼正低着头整理着袖口,衣服上的暗纹华贵雍容的涌出藏起。他的体温太冷,穿得也只是一层西装。雪花落在他的肩上,甚至没有被体温融化。
雪色之中,俊美的恶鬼优雅地整理好衣服上的最后一丝褶皱后,他察觉到了江落的目光,眉头微挑,藏着无尽恶意的漆黑眼睛朝江落瞥去。
很好,恶鬼瞧起来不冷,但他成功的让看着他的人觉得自己冷了。
江落将下巴塞进围巾之中汲取暖意,不由打了个寒颤。
恶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冷?
说完,不等江落回答,他便伸出手握住了江落,修长五指强硬地穿入江落的指缝。
江落:
你他妈是觉得自己跟死人一样冰冷的手比雪花好上很多吗?
江落无情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恶鬼的手指如同铁烙,如果硬要扯开,除非江落自己砍断自己的手。
江落索性放弃了,任由池尤牵着他。在晚上七点多钟的雪夜,他只觉得自己握着一个坚硬的冰块。但很快,他的热度似乎传染给了对方,让两个人掌心相触的地方温度上升了许多。
随着暖意升起,江落这才注意到他们竟然牵手了。
牵手这个动作单纯又无用,本应该完全不会让江落和池尤有任何的感觉。
但真正地意识到和池尤牵手后,江落却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情人关系就是恋爱关系。
江落第一次和别人谈恋爱。
也是第一次和恋爱对象牵手。
他的手越来越僵硬,池尤握着他的手也越来越紧。池尤的手指一下一下,富有节奏地摩挲着江落的手指,江落的指骨都被他磨得生疼。
微黏的汗意也冒了出来。
江落又挣了挣手,转瞬就被池尤更加用力地握住。池尤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含着警告意味,让江落把手乖乖地给他牵着。
江落微恼,额头和脖颈又冒出了汗。他用另一只手松了松脖子前松松搭着的围巾,又用手指勾起高高的领口,让脖子透透气,放手,热。
恶鬼又重重按了江落的手背一下,男人赤裸裸的侵略和本性的专断强硬通过这一下展示得一干二净,他慢条斯理道:我握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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