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学生都为了那一个名额抢得头破血流。
当初男主也参与了考试选拔。前三轮初试,他的成绩排在A市所有高中参考者中的第五名。第五名意味着,只要复试不出意外,他完全可以直接保送Q大。
如果拿到保送的机会,男主不用再一边照顾生病的母亲,一边拼命打工,一边努力跟上高中的学习进度。他肩上的压力瞬间可以减轻很多。
当时整个外国语高中,只有男主一个人进入复试。
可想而知遭到了不少人的眼红。
复试那天下午,数学老师叫男主去育才楼谈话。育才楼是一栋荒废的楼,男主心里感到奇怪,但出于对老师的尊敬信任,他还是依言赴约。
来到育才楼,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叫他来谈话的田俊雄也不见踪影。
正当他想出去时,却发现外面的门被锁住了。
房间里连扇窗户都没有,只有打开铁门才能出去。
男主想用手指掰开铁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临近考试时间。男主指甲断裂,指缝里满是鲜血,喉咙喊至嘶哑,那扇门依旧死死紧锁,丝毫无法被打开。
如同他的命运,无论怎么挣扎反抗,依旧脆弱的不堪一击。
距离保送Q大就差最后一步时,他错过复试。
直到晚上保安巡逻的时候,才发现被锁在里面的男主。
可那时候复试早已经结束。
他准备了很久,期盼了很久,祈求了很久。最终,满腔希冀全都变成破碎的玻璃渣,刺得他血肉淋漓。
男主跪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清瘦脊背几欲堪折。
房间死寂黯淡,恍若他灰暗压抑的人生。
当晚,男主发烧到四十多度,差点有生命危险。高烧得神志不清,没有人照顾他,更没有人给他倒水做饭。男主的妈妈患有精神病,平常不打骂他就算不错。
发烧时,家里没有任何食物,男主身上也没有钱。他整整三天没有吃饭,只能看着书里红彤彤的苹果,勉强压下饥饿感。
男主在家烧了整整三天硬生生熬过去,勉强才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
纪安澈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细针刺进去,心脏裂开缝隙,酸涩难言的情绪顺着破缝涌出来,灌满整个胸腔。
纪安澈眼眶发酸,难受得要命。
“澈哥,你怎么了啊?”
看到不可一世的老大居然眼眶红了,李向文懵逼地安慰:“害,就算咱数学不好,也不用太伤心。数学竞赛就不是人参加的。说实话我连竞赛题目都看不懂。”
顾寒洲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扭过头看到纪安澈隐约泛红的眼圈后,他怔住了。
视线转向李向文,顾寒洲表情依旧温文尔雅,语调甚至称得上亲和,眼底却沉着凛冽寒冰,“李向文,我哥怎么了?”
蓦然被冻得像冰棱的眼神盯上,李向文打了个寒颤,连忙澄清道:“顾哥,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我只是提了句数学竞赛,澈哥就成这样了。”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伤心的事情。”纪安澈嗓音微涩,带着沙哑的鼻音。
他从抽屉里找出来一些零食。草莓甜甜圈、草莓派、草莓味奥利奥,草莓味蛋卷,恰好还有个红澄澄的苹果……
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地全都塞进顾寒洲怀里。
纪安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男主,只能采取这样笨拙的手段。
顾寒洲迷茫地接过零食,问:“哥,怎么了吗?”
纪安澈吸了吸鼻子,压下鼻腔的酸涩感。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只是突然很想,让男主可以吃到任何想吃的食物。不至于连最普通的苹果都吃不到。
李向文惊呼道:“哎呦,居然全都是草莓味的。澈哥,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这么有少女心。”
纪安澈冷冷地瞥了李向文一眼,“猛男就应该吃草莓味。”
李向文怂唧唧地附和:“对对对,草莓味永远滴神。”
纪安澈心疼地把零食都放到顾寒洲面前,眼眶周围隐约泛红,“来,多吃点。好好补一补。”
顾寒洲没有多问,扯开包装袋,乖巧地开始吃零食。
纪安澈看着男主细嚼慢咽地吃东西,心里终于感觉好受点,“我还有很多零食,你可以随便吃。你今晚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带你去下馆子。”
李向文眼馋,扯开嗓门乱嚎:“澈哥,我也想吃,人家也要吃嘛。”
纪安澈冷漠无情:“不给。”
李向文玻璃心碎了一地,“嘤嘤嘤。”
他搂住旁边谭锐泽的腰,伤心垂泪道:“嘤嘤嘤哥哥安慰人家,人家伤心心。”
谭锐泽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一脚踹开他,“别抽疯,滚远点。”
李向文扑过去反击。
两个人打闹的时候,田俊雄和班主任走进教室。
田俊雄敲了敲黑板,嘈杂的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田俊雄拿出花名册,找到刘利飞的名字。
听说刘利飞和欧阳家的大少爷关系很好。如果能借刘利飞搭上欧阳家那条线,那他岂不是可以直接飞黄腾达。
他在讲台悠闲踱步,温柔问:“刘利飞同学在吗?”
角落里,一个脸庞比馒头都肿,皮肤青紫交错,鼻青脸紫几乎看不清原本长相的男生从座位站起身。男生脸色近似僵尸青白,像是刚从恐怖电影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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