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裴慎最要好的朋友,林锦,两人从小玩到大,无话不谈。
裴慎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林锦挑了挑眉:行,不用我管,我听助理说,你小子今天行为诡异,抱着个花瓶坐了一下午,让我来看看。
裴慎没什么朋友,唯一有的就是林锦,平日里裴慎有什么事,助理都会想到这个兄弟。
裴慎:你相信穿越吗?
林锦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我还穿越火线呢。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花瓶是怎么回事?
裴慎脱口而出:江无阴送的。
林锦愣了下:什么阴,什么无,你的新朋友?名字搞得跟古人似的不就是个花瓶吗?
裴慎不再搭理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树。
林锦又说:怎么奇奇怪怪的,从小到大,送你东西的人少了?你还记得你上学那会么,有人还在你的宝贝日记本里放花呢,那日记本,我都不知道你平时放哪,居然有人知道,现在这个花瓶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林锦:不过你后来不是也说了吗,就是因为那朵花
日记本的花
裴慎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父母离异,他被母亲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地下室漆黑,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究竟有多大,他不再上学,只是每天望着窗户外微弱的光出神。
这样的日子无助,没有尽头,可是奇怪的是,裴慎却没有任何绝望,轻生的念头。
相反,他很想活下去。
外面的世界这么美好,如果不看一看,可惜了。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每一天,在阴暗的地下室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后来离开地下室,他在学校里努力学习,名列前茅。
他在任何领域发光发亮,在比赛上拿各种奖。
在所有人都惊艳于他的才华时,只有他知道,那些回忆仍然出现在他梦里。
在很多个夜晚,他也曾惊醒,也曾害怕过。
也只有他知道,在某个夜晚,他翻开笔记本,发现有人在里面放了一朵明艳的小花。
一朵即使被摘下来,却仍然明艳,张扬盛开的小花。
也是那朵小花,让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仍然存在美好。
于是他在自己的日记本里一遍又一遍地写下一些话
不要放弃生活,当你放弃生活时,生活也放弃了你。
他在路上会搀扶老奶奶过马路,会在街边扶倒下的建筑,会在路上遇见提重物的老人时帮他们提东西。
他常常会看见这些人被帮助后露出的笑。
独自一人在家时,邻居会邀请他到家住;老爹没来接他时,老师会送他到家;公交车上身体突发状况,有好心人帮助他。
也是这些温暖,让他渐渐走出了阴影。
林锦在旁唠叨个不停,转头发现对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索性不再继续,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前阵子是不是在追那本什么《别爱我了我想逃》?
裴慎猛地回神:对啊,怎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裴慎就又想起了江无阴。
林锦发现对方终于肯理自己,高兴地抬头,却撞进了裴慎微红的眼里,蓦地顿住:不是我知道你喜欢那本书,但也不至于一提起就哭吧?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裴慎是个这么感性的人?
裴慎摇头:没事,你想说什么?
林锦说:就是明天,是这本书的第一次签售会。
裴慎:签售会?
林锦点点头:嗯对,你明天有空没?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去看看。
裴慎抱紧怀里的花瓶:这本书的签售会
林锦:你去不去?给个话。
裴慎:去男封渎家。
第二天,林锦如约在裴慎家门口等着,等着等着,忽然瞪大眼。
裴慎今日穿的是白色衬衫,他的皮肤本就白,白色衬衫给他平添了几分干净,视线往下,黑色西装裤显得他那双腿笔直修长。
整个人看上去修长匀称。
但是他的怀里抱着个花瓶。
林锦差点没有将嘴里的烟吐出来:你干嘛带着这个玩意?
裴慎:你懂什么。
两人上了车,裴慎望着窗外,思绪飘散。
林锦觉得他真是太奇怪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啊?这花瓶,难道是个什么宝贝不成?
裴慎:它就是我的宝贝。
林锦决定不和他聊这个,转移话题:今天这个签售会可难得了,听说那个作者从来不露面的,也从来不搞签售会,总之,今天肯定特别挤。
裴慎:嗯。
林锦继续道:我还听有传闻,说这个作者其实长得特别帅,不露面是怕引起轰动。
裴慎终于回了神,随意嘲了句:啧,我倒要看看有多帅。
林锦笑回:是是是,我们裴慎最帅。
裴慎终于笑了笑。
瞅见裴慎笑了,林锦如释重负,恰好到了目的地:走吧,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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