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娘。”
肖乐走到堂屋门口,把打湿的蓑衣和斗笠挂在墙上,走进堂屋。
“小乐过来,”刘婆子笑眯眯地冲他招手,肖乐走过去,被刘婆子塞了一双棉鞋,“试试看。”
“谢谢师娘!”
肖乐咧嘴一笑,棉鞋大小合适,非常舒服,颜色和刘大夫的也不一样,刘大夫那双颜色就是他们那个年龄穿的,肖乐这双是藏青色,非常好看。
“不用谢你师娘,今儿你把这本医书背一半就成了,”刘大夫脱下试穿过的棉鞋,小心地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后,又拿出一本医书递过来道。
肖乐也把棉鞋放好,再去洗了手后,才拿起那本医书,坐在一旁细细看着。
雨下了一天,肖乐背了一天的医书,回家之前还真背出了半本来。
他回家后,刘大夫拿着那本医书叹道,“可惜了,你说他当初去念书,如今已经是童生了吧。”
“小乐爱看的是医书,又不是那些书,”刘婆子轻笑,“你不知道吧,我和他娘去找老秀才借了一本过来,让小乐一天之内能记下多少就记下多少,结果一天下来,你知道他背了多少吗?”
“多少?”
刘大夫追问。
刘婆子伸出手指,“一页,而且还不怎么熟练,看一会儿就打瞌睡。”
刘大夫闻言哈哈大笑,“这小子……”
刚出刘家没多久的肖乐,在岔路口遇见了回来的肖大哥,他打着一把伞,这雨太大,又在刮风,伞的作用并不大。
如今的肖大哥,也就脑袋还是干的,身上已经成了落汤鸡。
“大哥,你穿我的吧。”
肖乐准备脱下蓑衣,被肖大哥打了一下斗笠,“我都这样了,蓑衣也没用,快些回去,我先洗个热水澡才是正事。”
“哦哦!”
肖乐连连点头,与肖大哥疾步往家而去。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往日都是入夜后才回来的。
“雨太大了,我帮忙顺了点东西,又跟着清禾识了几个字,李叔便让我先回家了。”
毕竟雨大,晚上赶夜路也不是那么安全。
“清禾师兄最近在做什么?”
肖乐听见李清禾,立马问道。
“这几日好像在看什么医书,于大夫也经常去李家,还让我跟你说,忙完了就请清禾过来接你呢。”
这话让肖乐眉眼一弯,“再过几日吧。”
肖大哥也任由他来,只要肖乐高兴,怎么样都好。
再有肖乐只有李清禾这么一个朋友,确实得多来往。
回家后,肖乐先给肖大哥熬了姜汤,等肖大哥喝完后,自己才去洗澡。
他只有鞋子有些湿了,但是肖母不放心,硬是让他去洗了个澡。
“难得你大哥今儿回来得这么早,晚上咱们吃点好的。”
吃点好的,就是要开荤。
肖乐的眼睛亮晶晶的,可见是馋肉了。
说来如今肖家的日子说不上富裕,可也说不上穷,一是肖乐不用人贴身照顾了,肖母自然可以多做一点点家务活,而黄四娘子也有空闲绣绣花,补贴补贴家用。
肖父时不时帮人盖个房子,理理地里的活儿,粗茶淡饭是没问题的,但一个月顶多吃两次荤,这已经不错了,搁在别人家,两个月才吃一次肉呢。
自打肖大哥去了李家后,他们一家人已经许久没坐在一块儿吃饭了,晚上肖父高兴,拿出肖二叔之前打给他的酒,刚要喝,肖乐便道。
“爹,您针灸的这些天不能喝酒。”
肖父闻言有些失望,不过却没把酒拿走,而是推到肖大哥面前,“那就给你大哥喝。”
这可是喜事儿,肖大哥眉开眼笑地给自己满上一碗,见黄四娘子瞟了一眼自己的酒碗后,肖大哥把酒碗推过去,“尝一口?”
黄四娘子也没忸捏,她确实想喝一口。
结果一口下去,就觉得辣得厉害。
那模样看得肖母都笑了,“这是你们二叔在王记酒家打回来的,听说劲儿不小呢。”
“不好喝,”黄四娘子把酒碗推了回去,肖大哥轻笑,自己端着喝了一大口。
吃过饭后,肖乐给肖母针灸,一次过后,肖母也不再害怕,因为确实不疼。
“您的腰伤严重,得针灸好几个月才成,娘,这几个月可不能喝酒。”
“我又不喝酒,”肖母虽然这么说,但却记下了。
这雨阴绵阴绵地下了三天,肖乐觉得自己的房间都有些潮湿了,这才停下,可雨停后也没出太阳,接连好几天都是阴天。
这倒是引得肖二叔和肖父一脸后怕。
“若是庄稼收得迟,怕是要闷坏。”
“那可不,好在老天爷是个好的。”
肖乐撑着下巴看着天,肖母瞧见后,对一旁做针线活的黄四娘子道,“你瞧老三那样,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黄四娘子看过去,只见小叔似乎在发呆,可是不是那眉头就皱一下。
一看就是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想医书上的东西?”
这也不是没有,上次肖乐也是这样,她从一旁过去,结果听见肖乐嘀咕着什么经脉不通,得扎那个穴位才好。
“倒也可能,”肖母一下就失望了,“你说老三一直在刘大夫身边,是不是没机会遇见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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