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听话?”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和空旷墙壁碰撞后产生回音,一时间手脚冰冷。
没得到回答是理所当然的事。
“陆余生没能治好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那就只能我来了。”梦中的南仰星拉近距离,将捆在椅子上的人踢倒在地,哪怕窥见到一丝痛苦都会让他倍感愉悦,“好喜欢……”视角下移凝固在眼前人渗血的唇角,“真是只蠢虫子。”
蠢虫子——
南仰星无端回忆起在车上与温思淼的谈话。
蓦然惊醒,南仰星躺在床上看着依旧陌生的房间,再一次确认自己穿越的事实,无可奈何地进行洗漱。
谁知床头手机带着不依不饶的架势响起铃声。
南仰星只好回到床边,刚接起,便听到另一头的怒吼:“南仰星!你往家里带了什么人?”
“啊?”南仰星没睡醒,脑袋都是懵的,“什么人?”
“你往家里带了个‘玩物’?”
南仰星的父母接到管家报信,立刻一个跨境电话打过来兴师问罪,“是不是跟着陆余生那小子学坏了,等我回去,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
另一道温柔女声响起,唱起红脸:“妈妈知道你喜欢男孩子,但也要认认真真地,随便找个人在一起万一他身体不健康怎么办?”
“没有。”南仰星被这一连套话术砸得头晕眼花,赶紧解释,“那是我们年级第一,不知道为什么招惹上了陆余生,我是出于好心才把人带回来的,对他没那种意思。”半真半假的谎言最难揭穿。
最后那句话最为真心实意。
南夫人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星星是懂事的孩子。”
接下来又关心体贴了两句,电话关断。
一大早就飙戏的南仰星如释重负,重新回过头,差点没被吓得心脏骤停,脱口而出:“谁让你进来的?”
“王管家让我叫你下去吃早饭。”
这是温思淼?南仰星有些不确定。
昨天还称他为‘临时主人’,今天就是冷冰冰的‘你’,当然他对称呼并不敏感,关注点在:“你都听到了?”
温思淼表现无波无澜:“我该不该听到呢?”
南仰星被噎住:“……”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原主,恐怕已经动起手了。这小说炮灰的体验感十分微妙,他总感觉温思淼在不断地挑衅,生怕自己不被折磨。
错觉吧。
正准备绕开眼前的障碍物,“你没处理伤口?”南仰星站定盯着温思淼额头上的疤痕,似乎有发炎化脓的迹象。
“敢不敲门进我房间却不敢和王叔提一句需要处理伤口吗?”
温思淼反驳:“敲过,但你没答复。”
南仰星无奈,一边翻看收到的信息,一边往楼下走:“王叔,温思淼伤口发炎了。”
温思淼眯了眯眼,昨天夜里开始,南仰星的行动就不再被他所预测。
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也算少有的趣味。
温思淼跟在南仰星身后,亦步亦趋,仿佛沉默的背后灵。
脑海中开始预想那破败玫瑰般的画面。
这样羸弱的身体,只要他伸出手稍稍一用力,便会如断线的风筝,重重地跌下去。
南家设计不合理的楼梯将会变成杀害独子的利器,从这个位置跌下去的小少爷刚好撞上尖锐的雕塑,溅起的血迹会染红视野。
回神,温思淼按住心脏位置平复跳动。
没必要这么轻巧结束。
南仰星并没关注身后的动静,目光被收到的信息吸引,是一个看起来不受重视的人物,连备注都没能拥有,昵称是垂杨柳。
垂杨柳长长短短的信息发了有两页多,一半内容是吹捧讨好,另一半内容是卑微道歉。
似乎是昨天离开的小鱼一号,也就是壬辰熙出了问题。说是最近的综艺是封闭式录制,接下来实在抽不出来时间,大概没办法经常陪伴南仰星,希望南仰星这个星舞娱乐公司的太子爷能多多担待。
南仰星随手回复了个表情包以示友好:随便,不用管我。
盯着这条消息半天又发觉其中完全没有对男朋友无法陪伴他的悲伤,又找补两句:我明白工作最重要的,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解决完小鱼一号的南仰星,心情大好,坐在餐桌面前,王管家已经提着医药箱走过来。
“王叔,他的脸会留疤吗?”
王管家将绷带拿出,“我会尽量不让留疤,小少爷请放心。”
“……那就好。”南仰星眼巴巴看着王管家动作。
温思淼坐在南仰星正对面的位置,等待伤药涂上额头,眉眼低敛。
本性难移。
这个小少爷就是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模样。
正当王管家手中的棉签马上要碰上伤口的那一刻。
“等等!”南仰星打断,迅速扭过头,为自己的大惊小怪害羞,装作对桌上早餐充满兴致,“今天的早餐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主人。”
南仰星被这个充满羞耻感的称呼一激,差点没管理好面部表情,眼神毫无感情地扫过去。
温思淼长而纤直的睫毛轻颤,如寒霜过后气息奄奄的黄蕊白花,微微蹙眉:“疼。”
南仰星下意识回忆起自己做的噩梦,里面被虐待的人,手上露出骨头脸色都不变一下,果然只是单纯的噩梦。面对现实中的温思淼,南仰星心想:疼就告诉王叔,让他轻一点,告诉我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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