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知道你不同意,要不是乘风喜欢你,我才不会这么废力。”他看着易柔十分不屑,看向戚宁安却是从未有过的遍体通畅,“知道我为什么要花费世间告诉你们吗?因为自从踏入这神殿起,这两位吞噬魂魄的仙人就已经盯上你,阵法会自动束缚你们的灵力,你们做不了什么。”
说完,一阵白光过后,易柔竟然直接消失在原地。
“戚宁安,这座神殿就是你的葬身之所。”火炎有点可惜地看着这位苍蓝界第一人,“只要你没了,玄天门才是彻底地安全,会再次受到天道的眷顾。”
戚宁安冷冷地看着他,似乎他说的话并不会影响自己半分。天衍剑在这里受到了限制,不仅如此,上古灭魂阵法在他出现在这里时已经把他束缚住,只是好像还缺点什么。
“我们走吧。”火炎得不到反应就没有说话的兴趣,他拍了拍于非臣的肩膀,“到时候来收取果实就行。”
就在两人即将踏出神殿的之前,于非臣突然回头猛地把他一推,转身时手上的灵符已经贴在他胸前。
因为傲晴与其结契,火炎对他并无戒备,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临了竟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胸前的灵符在半息间就发挥作用,火炎只能控制不住地往后倒,一双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不明白为何于非臣要这么做。
戚宁安平静的目光落在到倒地的火炎身上,他对上于非臣狠辣的视线,像是并不意外:“阵法的献祭还不够。”
宛如平地惊雷,火炎双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几乎是咬着牙问于非臣:“你竟然干......”
激发完毕的阵法回答了他的问题,火炎感受到胸口一桶,那张灵符不知何时渗入了他的胸膛血肉里,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灵血不断地往外流,汇入到阵法之中。
天衍剑被当做支撑点承载着戚宁安的重量,他微微弯着身子,银发垂落在一侧遮住了他的侧脸,只是另外一只广袖中的手忍着疼痛在缓慢掐诀。
见他们两人都无法动弹,于非臣心里的石头终于重重落下,他看向火炎时,脸上没有往日的尊敬,取而代之的浓郁嫌恶,还有得偿所愿的舒畅。
火炎感受到身体里的生机在慢慢消失,直到今日,他才知自己救起带回来的哪里是什么气运之子,而是一头随时会反噬的白眼狼。
“我是傲晴的父亲,你就不怕天罚?”火炎不想死,他想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于非臣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是桀骜的自得,他低头看着不能动弹的火炎,开口毫不留情:“我是气运之子,是天道最钟爱的,它怎么舍得罚我?”
“告诉你也无妨,是乘风长老的主意。若不是你逼着,我又怎会与她结契。当然了,你不在,她就没有靠山,平日里仇敌那么多,只要我露出一丝不喜的想法,定会有人除她而后快。结不了契又怎么样?死道侣总可以吧?”他无视火炎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想起什么的突然看向一脸冷静的戚宁安,恶念顿起,意有所指地道,“剑君,你说呢,等我获得了你的修为和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我得不到。”
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他只不过把未来他可以拥有的提前,又有什么错?就连追日,在知道他和乘风的计划后,都是默认支持。
戚宁安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银发垂落在他的肩上,只露出一双如霜似雪的眸子,剑眉锋锐入鬓角,眉眼间是说不出的冷意,好似他此时不是被困在神殿中,而是站在高峰之上俯视着众人。
“你不配。”他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于非臣此时该是得意的,可这三个字却如山岳一般朝他压了过来,让他踹不过气。
他强迫自己盯着戚宁安看,像是要把一直以来压在他心中的阴影散去,好久才蓦地笑了起来:“我不配又怎样?只要我够强,站在够高,我想要的必然会得到。”
两人只说了寥寥几句,可语气中全是正锋相对。他们什么都没点明,可彼此都知道互相说了什么。
于非臣看了一眼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火炎,突然有了一种可以与戚宁安匹敌的错觉,他掷地有声地说道:“有这天残生死阵在,你所拥有的一切便只能是我的。”
戚宁安大乘期的修为又怎样,剑道大成又怎样,哪怕是魂魄坚韧,经过这天残生死阵不同外界的时间不断轮回之后,他的魂魄只会一点一点地被磨灭,到时候,那些修为和剑道就成了无主之物。
若不是乘风长老找到的神殿和阵法,他也想不出这么一个适合戚宁安魂飞魄散的办法来。
眼见火炎的身体逐渐干瘪,白色和黑色的光交缠,一点点地没入戚宁安的身体,于非臣便闭嘴朝神殿外退去。
戚宁安的即将消失是既定的事实,一想到他死后自己能得到的一切,于非臣就激动非常。
若说之前他窥见未来时还耐着性子一步步地往前走,可当乘风把这么一条一步登天的捷径摆在他面前时,他知道自己心动了。
戚宁安没有再说话,于非臣猜他已经陷入了神魂磨灭之痛中。
就在他即将退到神殿门口,里面的阵法光芒几乎要把戚宁安整个人包围时,一道纯粹无比的剑意从黑白相交的光芒中飞遁而出,正好击中于非臣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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