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于非臣因果的法则金线浮在空中,一直延伸到某处。
“走。”桑愿唤了飞乐一声,两人毫不犹豫地朝着金线延伸的地方走去。
......
于非臣忍着浑身上下的怪味,他看着周围挤在一起却没有攻击他的邪魔,在黑压压的空间里好似自己也成了它们中间的一员。
“追日,这样真的行吗?”他咬着牙,却无法忽视身上的难受疼痛,传到识海中的声音有点抖,“真的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吗?”
“这是最快的办法。”追日回答道,还不忘提醒他,“没有完好的道基,即使你是气运之子,也无法成长到你见过的未来。或许以后会有其他修复道基的机缘,但于非臣你愿意等吗?”
追日的语气没有如往日一般的敬畏和担忧,可惜心在惶恐中的于非臣没有察觉出来。
“我不愿意!”他回答得又快又急,仿佛被毁掉的不是他的道基,而是他的心性。
追日听他言辞凿凿就没有再继续劝慰,而是说道:“至少,你要在天残生死阵磨灭戚宁安的神魂之前赶到神庙,不然到时候属于他的修为和剑道说不定会被他人窃取。”
对!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他的脑海里,于非臣牙关紧咬,整个身子绷得死紧,眼底一片血红,随后点头,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继续!”
后脑勺传来一阵痒痛,他朝脑后一拔,伴随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后,手心赫然躺着几根血淋淋的灰红相间的羽毛。
他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内视丹田,里面有一颗黑色的妖丹静静地旋转。
这是鸠鸟的内胆,在他道基被毁后,惊慌之下追日出了这个主意。吞噬妖修的内胆,以妖灵之气延缓道基崩塌的速度。
有追日的指点,又有对鸠沽的主仆契约在,这些做起来除了痛苦外也算顺利。
鸠鸟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灵兽袋里,浑身的羽毛没有半点光泽,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睁着,像是临死前不肯相信这一幕的发生。
追日对他自虐般的行为没有说话,察觉到他内视妖丹后,鼓励般地说道:“有妖丹在,你也可以吸收凤凰灵血,我记得,桑愿身边的那个飞乐,就是神兽凤凰。”
“于非臣,你的机缘来了。”醇厚的男声一点一点地钻进他的识海深处,如蛊惑般的言喻荡漾在识海中,“鸠鸟之前不就有洗涤血脉的想法吗,你不想试试?”
凤凰?刚沉浸在要成为妖修恐惧中的于非臣不可置信地开口:“凤凰?”
“嗯。”追日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或许妖修无法成为气运之子,但神兽却是得天地钟爱,本身自带气运。”
点到为止,他相信于非臣会明白的。
于非臣的眼睛一下子就亮得惊人,他看着丹田里的妖丹再也没有厌恶之感,而是带着一丝期待。
他握紧拳头,坚定地说道:“修复道基,获得凤凰灵血,这个办法不错。”
至少比要他去吞邪魔,最后成为什么魔神之体来得可靠。道基被毁让他的桀骜不再,反而使他担心若是继续吞食下去,自己也会成为这种没有神智的邪魔一员。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可他仍是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在体内不断浓郁的邪魔之气中的保持神智清醒。
打定主意后,他一把扔出鸠鸟尸体,冷冷地与它不肯闭上的双眼对视,直到亲眼看着周围的邪魔一拥而上,把这具带着灵气的血肉分食干净。
他别过头,随手捞了个旁边的邪魔,闭上眼睛忍着恶心不去看,运转功法吸收的邪魔之气到妖丹中,然后操控妖丹吐出另外一种气息来修复道基。这些邪魔吞食了不少修士的尸体,每当他吞噬邪魔之气时,总感觉嘴里出现修士血肉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追日在识海里静静地看着他欲盖弥彰的动作,没有半分怜悯。
他知道,只要等于非臣把道基修复好,有妖丹的助力,在他的帮助下再找到落单的凤凰,一切就成了一半。等取了戚宁安的修为和剑道,有命书的轨迹加持,一切都会成功得顺理成章。
届时,整个苍蓝界的生灵魂魄,都会成为养分。而他,也终于能离开这傻缺于非臣回去了。
至于还在天残生死阵中的戚宁安,他只是感叹一声即便天资纵横又如何,终究是无法抵抗住命运的,可惜了一点。
就在于非臣藏在玄月宗里面忍着恶心吞食邪魔,为一点一点修复道基而心喜时。
突然周围的邪魔一阵骚动,像是感受到天敌一般四处逃窜。他忍不住干呕一声,同样的心惊胆战之感出现在心头。
“快走!”追日突然在识海中大喊,声音竟然带着颤抖,“跑!”
跑什么?妖丹和邪魔之气的撕扯让他反应有点迟钝,艰难思考下于非臣只能顺着那些邪魔逃跑的方向小跑。
没有完整的道基,他此时就是一个空有修为却无法使用的空壳。
追日被他逃跑的方向吓得要死,当场喝止住了他,大声提醒:“朝相反的地方跑。”
这一停顿,他跟邪魔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一道雪白的剑光划破了黑暗,以一种无可抵挡之势从天而降。
于非臣忍不住眯了眯眼,就见那剑光落在邪魔处猛地炸开,化成无数剑气笼罩在邪魔最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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