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
顾鹤清瞥了瞥方才自己写的另一些字,一张是“静心”,另一张是“正气”。
比起握着梁宿的手写的歪歪扭扭的“梁宿”两个字,那几张纸上的字更加漂亮、周正。
然而,顾鹤清却莫名觉得他与师侄写的字要更顺眼得多。
*
陈兆往梁宿府邸跑得越来越频繁了。
即使每次过来,经常是梁宿不在府里,或者装作不在府里,陈兆都像不在意一般,蹲守在梁宿的门前。
与他一样,云烟的二弟子周二也经常来梁宿的府里,便经常与蹲在门前的陈兆相遇,这一来二去的,周二也与他相熟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周二来的时候,恰好都是梁宿在府里的时候。
周二好奇地问:“你为何总是来找小师弟啊?”
陈兆低眉顺眼,看起来很是恭敬内敛,“我与梁宿师兄在上衡霄山那天相识了,弟子心中便是对梁宿师兄有种特别的情谊。”
“……我懂。”周二恍然大悟,也感慨良多,“步入修真界前的朋友,和步入修真界之后的朋友是不一样的。可惜,我在凡间的家人朋友都……”
她的神情暗淡下来。
别看周二长得稚嫩可爱,其实她已经两百多岁了,在凡间的亲人朋友早就化作一抔黄土。
梁宿给她倒了杯茶,周二的眼睛就重新亮了起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苦的,但这是师弟给她倒的,好喝!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陈兆眯了眯眼,但为了不让周二发现,他掩饰性地也低头喝了杯茶,随即顿了顿,这不是他给梁宿挑的茶?!
周二不懂品茶,只觉得苦,陈兆作为一个公子哥,却清楚地知道,比起之前他为梁宿挑的茶,杯中的茶更加清醇,一品,就知道要昂贵得多。
周二感叹:“陈兆师弟对茶懂的好多啊。”
陈兆抿唇一笑,“在凡间的时候学习过,略知一二。”
周二看了一眼一直话不多,认真喝茶的梁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对陈兆说:“陈兆师弟,那改天,陈兆师弟有时间的话,我们去挑一些茶罢。”
陈兆一愣,她什么意思?面上,他笑了笑说:“好啊,师姐任何时候来找我都可以。”
这时,周二让在外面放风的人大喊一声:“大师叔回派了——!!!”
周二脸色一变,急急忙忙拉着陈兆站起身,对梁宿说:“师弟,我们先走了!”
“……”
对于周二害怕顾鹤清这种事,梁宿已经习惯了。
倒是有点疑惑,主角在小说里一直是受人尊敬的存在,为何周二这么惧怕他?
周二拉着陈兆往外跑,陈兆虽然对于和美人拉拉扯扯这种事很享受,甚至不介意与她扯到床上,此刻却有些不耐,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说:“师姐为何要跑?”
周二喘了口气,“你不知道,大师叔回来的时候,我们最好离开小师弟的府邸,不然——”
陈兆,“不然?”
“不然……”周二压低声音,似乎怕谁听到似的,“大师叔会变得很可怕。”
“……”
陈兆下意识想起那天一转头就看见顾鹤清这件事,那种脚底发凉的恐怖感觉,直到现在也无法忘记。
陈兆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为何,大师叔一回门派,我们就要离开梁宿师兄的府邸呢?”
周二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大师叔和小师弟交情好啊,自从小师弟进了衡霄派,大师叔每次回来,都会第一个找小师弟。”
陈兆眯了眯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每一次??”
周二点头,“嗯,每一次。”
*
就像周二说的,时隔半月,顾鹤清回到门派,第一个出现的地方,就是梁宿的府里。
他垂眸看了眼桌上三个茶杯,意味不明地说:“方才有人来了吗?”
梁宿:“嗯,周二师姐,还有陈兆师弟都来了。”
顾鹤清蹙了蹙眉,“陈兆师弟?”
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脸,那个与梁宿相谈甚欢,出现在梁宿府邸门口的人。
而且,顾鹤清也明白了,那张写着“晚上见”的纸条,就是这个叫陈兆的人写的。
听顾鹤清问起,梁宿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就跟他说了很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往我府上跑,明明我与他并没有那么熟,就算我装作不在府里也没用……”
当然,关于那天选茶,陈兆对他做的暧/昧的动作,梁宿只字未提。
原因无他,就是,太丢脸了。
修真界虽不像凡间那样,过分注重阴阳调和,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修真界同性伴侣就很多。
修真界本来有道侣的人就很少,更别说同性道侣了。
被一个男人调戏什么的,着实有点丢脸。
听见梁宿这番话,顾鹤清垂眸,神色不明,过了很久,正当梁宿想打破这阵诡异沉默的时候——
白衣仙人抬起头,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薄唇微启:
“既然这样,师叔让他不要来找你了,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陈兆领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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