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头的李除,等到了燕王府,陪着赵乘乘再用了些饭食,然后隔着屋子洗漱之后,要上床榻了,他才幡然醒转,眼下都要……眼下都要入寝了,难道和赵乘乘一起睡?万万不成的。赵乘乘那就是一匹狼,餐餐要吃肉的,他这等于送羊入狼口,有去无回。便是寻常他都要占尽他的便宜,今晚若是同床共枕,那岂不是会被吃干抹净?
正这样慌乱的想着赵乘乘就推门进来了,他去的别的屋子沐浴,眼下却只穿一件棉白的衣袍,腰带是根带子,只松松垮垮的系着,衣襟都没有整理好,露出一片结实却光滑的吸引人目光的皮肤。
李除心道:赵乘乘这厮身材是极好的,皮肤好似有莹润光泽一样。
这念头从他脑子里迅速褪去。
赵乘乘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揽过他的腰肢道:“安置了吧?”
李除把住他的手腕,明亮的眼眸看着他,“我睡哪?”
赵乘乘:“自然是跟我睡啊,秉真,你我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如何还这样生分了?不分彼此才对。”
李除却很冷静道:“我和你共寝,你安能保证自己做个正人君子?我是不信的,平日你就与饿狼无异,如今我这块肉到了嘴边,你肯定要啃吃才肯放。还是分开睡。”
赵乘乘却是笑着道:“早一日晚一日终究有那么一日的。反正都是给我吃的。”
李除和他这种无耻的人沟通不来。
李除吃够了赵乘乘的苦头,你跟他硬来,他就跟你胡搅蛮缠,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李除心下一动,说道:“我和你既然已经到这份上,心中也知道这辈子怕是与你要纠缠不清了。我这清白的身子被你亲了抱了,如今我也只能受着了。只是你当真是喜欢着我?”
赵乘乘立时正颜色道:“我说的话字字真心,我是爱极了你的。”
李除:“那好。待我科举之后,你三媒六娉迎我入门,我便从了你。像现在这样无媒苟合、做些敦伦之事,我是不愿的。于我而言那是极为屈辱的。你要是真的爱我,便该遵礼。”
赵乘乘立时明白了,却是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今晚不肯与我成那好事。”
李除抿着嘴唇,眼神发冷。他镇定道:“只说你愿不愿意。”
赵乘乘问:“当真科举之后,愿意做我的王妃?”
李除握拳,面上冷静道:“自然不是骗你。”
赵乘乘:“那好。那我便不强迫你。现在可以睡了?”
李除问:“我睡何处?”
赵乘乘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跟我睡一块儿啊。你放心,我既然承诺了你,定然不会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
李除达到了目的,便和赵乘乘各退一步。他掀开帐子上了床榻。赵乘乘也紧跟着就上来了。刚上去就把人搂个满怀。
李除低声喝他:“松开。”
赵乘乘亲他咬他的耳朵,“不松,今日不松,明日不松,一辈子都不松的。”
李除心腔子热流流淌过去,竟是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拒绝的力度便也慢慢的松懈了下来。赵乘乘这时候又伸手进去,李除立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赵乘乘!你说话还算不算话?!”
“乖乖,宝贝儿,我说话算话。只是肉在嘴边你得让我舔会儿吧?”
李除几度推搡却是起了汗还没能摆脱赵乘乘的纠缠,反而被他过足了手(欲)。气得肝疼。言明第二天还要早朝的人,特别不嫌麻烦的端水过来给他擦洗一遍,才搂着人睡过去。李除看横亘在自己胸口的手臂,耳朵边是赵乘乘湿热的呼吸。如此高床软枕,如此绫罗绸缎,如此熏香暖炉……都让他内心不安、让他没有丝毫归属之感。
可是赵乘乘这个怀抱……却让他……却让他格外的安心起来。方寸怀抱之间,竟然让他安心。李除咬咬嘴唇,接着长长的叹息一声,闭了眼眸。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真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如何是好呀?
到底是身不由己?
还是心不由己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床榻边空了。他掀开帘帐,下了地,也没穿鞋。地上铺着绒毯子倒是不觉得凉。
他正愁着不知道穿什么好,这时候门却叩响了。
外边传来桃花的声音。“李公子,您醒了吗?奴婢伺候您洗漱。”
李除道:“请进。”
桃花推门进来,却不止她一个人,一连进来七个丫鬟。端水的、伺候刷牙的、伺候穿衣的、梳洗的、收拾床铺、扫理卫生的……
李除从没这么被人伺候过,只端得面红耳赤。
桃花对李除恭敬道:“李公子,王爷上朝去了。说是您醒了跟您说一声。您今日要去乔府听课,马车已经安排了。您用过早餐,便要过去了。”
李除:“……”他很不适应。赵乘乘安排得越妥帖,他越是不适应。他一个穷寒学子,不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挣来荣华富贵,而是因着和赵乘乘的不恰当关系,而被人这样伺候着,让他很是觉得不好。
偏偏他又不敢拒绝了桃花她们的伺候,因为待会儿人家忽的跪一地,再说什么伺候不好他要被管事的罚鞭子,他是受不起的。
他问桃花,“我身上这衣裳……”
桃花道:“您和王爷的身量差不多,这是王爷当季新作的衣服,都没上过身的。王爷特地挑的这件,公子要是不喜欢,晚间回来,奴婢让绣房的娘子们过来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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