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下铺还有个床底,虽矮了些,用力压一压还是推进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弄的什么东西,又重又硬。”容与额头跳跳, 嘀咕道。
“说不定是游戏机什么的。”应荀刚才扛这东西的时候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过还是等回到家再说吧,要不他怕容与把这麻袋扔下车。
由于北京是始发站, 票不算难买,三张连票, 容妈妈下铺, 应荀中铺, 容与在上铺。这年代没手机,除了容妈妈带的一本书,没什么娱乐,车外的小座椅又被其他人占了,容与只得在上铺睡大觉。
白天还好,可是到晚上就不行了,车上十一点才关灯。容与在上铺,那刺辣辣的灯炮就在他旁边,虽瓦数不算高,可开一两小时,一股热气涌过来,加上这时代的绿皮车没空调,容与瞬间全身湿透了。
忍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下去,容与爬下车。
应荀之前就注意到容与在上面不断翻身,原以为是他睡不习惯,却没想到他会下床了。
应荀伸出头问道:“怎么了?”
容与一边爬一边回道:“太热了,我下来吹吹风。”
应荀想了想,也跟着爬下来。
每间卧铺间外都有镶边的小桌子和椅子,两张,这时不少人都上床睡了。容与坐下来就拉开窗户,总算好受些。
应荀跟着过来,就看到容与湿透的胸前,他今天穿的还是应荀建议穿的秋装呢,怪不得那么热。毕竟他也没想到下午只是下了一会儿小雨,现在又停了,对于气温下降没多大帮助。
“你要不要去我那张床睡?”
“不了,太早,睡不着。”
现在的娱乐非常少,没有手机,带的书也只有容妈妈那一本。容与撑着下巴,看着火车“哐哐”而过的漆黑夜晚和车间里面各种吵杂声音,挺无聊的。
应荀看他半阖着眼的样子,笑问道:“想不想玩军旗?”
容与惊讶看向应荀:“你有吗?”
应荀神秘一笑,转身回卧间,在背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个木盒子。
两人这军旗一下就下到十一点关灯,这才把东西收好上床。
容与先上去的,应荀站在下面看他爬,等他爬到床上,正准备也上去,却在暗灯光里,见到他低头弯腰,手抓着衣服下摆往上扯,快速把卫衣脱了,转身在背包里面找衣服。
应荀额角跳跳,四处看了看,幸好都睡了。
容与把卫衣换下来,终于舒服不少,打个哈欠,倒在床上睡了。
车上三人睡了,临水村的容爸爸却还没睡,主要是昨天晚上接过应荀的电话后,本想着今天找村长说收蚕的事,可没想到村长大早上的就出去了,快八点才回来,回来听到家人说容爸爸着急找他,想到他之前说过收蚕的事,摸黑到了容家,两人从八点多,一直说到现在。
“我看根据质量定三个价格是可以,鲜蚕茧六块三,六块六,六块九。”老村长吸着水烟,说道:“我们也没跟那些蚕贩有什么文书之类的,但是有一点,你得确认一直买下去,如果断了蚕贩那边断了,后面你不收,大家可担不起这个损失。”
容爸保证道:“这个没问题,我们也跟对方签了合约的。”
村长点点头,接着说:“你说的要在村子开厂的事,老陈家不是去南方做生意了吗?之前老陈委托我看有没有人想租的,倒是可以租给你,你也知道他家,院子大,有井。一年200块,不过你做生意的,加多五十块,会更有人情一些,你怎么说?”
“这个没问题。”
“至于你招人的事,自己琢磨吧!我先回去了,想到什么,咱们明天再谈,我的腰啊,坐不了了。”
两人唠唠叨叨说了快三个小时,总算把前期的事定下来。
次日,容爸马不停蹄去了镇上,报装电话的事,然后又去了解注册公司的事,中午买了一大袋菜飚车回家,让容遥晚饭做丰盛一些。又踩着自行车回到镇上,买烘蚕要用到的工具。
之前小荀就在电话里说了,人家那里只收干蚕茧,他们还要加工过才能卖出去,如果是鲜蚕茧,可卖不到三十五块这么高。
容爸忙到下午的时候干脆就在车站等着接人,看到三人走出来,连忙迎上去,先是把自己家老婆上下看一遍,才看向两个孩子,觉得两天不见,更俊了。
容与的包东西幸好有容爸的自行车,加上在北京买的东西,全绑车尾上了,四人一边走一边聊后面要怎么开厂收蚕丝的事。更重要一点是快要开学,过两天得去交学费了。
容爸说道:“高中要上自修,我看你们跟姐姐一样,住校怎么样?”
应荀还没说话,容与先开声问道:“不能回家住吗?”
“太远了,”应荀说道,他以前风吹雨露地每天跑两个小时没关系,可是不想容容也这样,“我们可以周六周日才回来。”
高一不比高二高三紧张,周六日还是可以正常回家的。
“可是家里的活怎么办?”容与担心道,现在家里有田了,还要忙工厂的事,他们能忙得过来吗?
“没问题,你爸还壮着呢!”容爸拍拍胸口,家里的田本身就不多,把在山上种红薯、花生的农活停掉,只种水稻,其实也没多少活,更何况:“周六周日你们不是还回来吗?爸爸就把农活留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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