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
容与没留力,踹得应荀倒吸口气,手也松了。
容与当即翻身了,把应荀扑倒在地,横跨坐在他腰间,掐着他脖子,气呼呼道:“认输吗?”
应荀整个人都僵硬了,借着火看着身上的人,不自然应声:“认输,认输。”
“哼,坏得很。”
“对,我很坏,快起来,等下火灭了,没烤红薯吃了。”
“乖,以后听话。”容与笑着拍拍应荀的头。
“听话。”应荀现在只想他赶紧下来,不得不低声道:“小祖宗,再不下来就得引发火灾了。”
经他一这提醒,容与这才发现火星飞到稻草上已经引起小火了,连忙下来。
两人也没什么装水的东西,唯一能用的就是容与那双胶鞋,这是他怕水蛭穿上的,这下用来装水浇火了。
浇完火,红薯也熟了,两人把几条红薯吃完继续跟水奋斗。
到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容与就有点撑不住了,应荀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差点一头栽在水车上,吓得应荀心都跳出来了。
“你到稻草上睡一下,我下来了再叫醒你。”应荀实在心疼他这样,早知道花点钱让人来帮忙了。
“啊,不了吧!”容与蹲着差点睡着了,被应荀这一说,人又醒了。
“没事,睡一会儿也能养养神。”应荀把人拉到隔壁田,避开被他们打湿的地方。
水库放水一般是久没下雨,所以田地都很干,稻草铺了两层软软地,夏天的风大,睡着也不热。
容与嘴里虽拒绝着,躺下来却很快睡着。
五分田的水到凌晨四点左右才堪堪没到田埂,这已经够了,再多就溢出来了。
应荀把水车抬起来,放到隔壁田上,明天还有三分田要抽水,就没带回去了。
东西收拾一下堆在水车旁边,应荀走到容与身边蹲下来,听到他累得小声打起呼噜,心软成一片,还带着密密麻麻的痛意。
小心翼翼碰一下他的脸庞,这才轻声把人叫醒。
四五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突然被叫醒,容与眼睛没睁开,呢喃着问:“到我了吗?”
“已经好了,回去吧!”
“啊,好了吗?”
“好了,走吧!”
应荀把人拉起来,也没什么东西要收的,明天还要过来。最贵重的水车也不怕有人偷,毕竟三条村子,谁家有几只鸡都差不多清楚,谁会偷别人的水车。外面的人更不会大半夜跑来这里偷一条水车,毕竟这东西是真重。
水库下水,田埂都是湿的,半睡半醒的容与被应荀拉着,几次踩滑脚都被他提供上来了,看得他心惊胆战。
幸好很快到了大路,但这大路也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应荀干脆让他坐到三轮车上面,拉着人回去了。
坐着三轮车上面不会比走路好,地面不平,人坐在上面东倒西歪的。容与就撞了一次手肘,痛得人瞬间清醒,他怀疑应荀是故意的。
应荀原想着让他坐在三轮车里面睡,忘记路上的情况了。
应荀回头看眼容与,笑了。
“小荀啊,你们这么晚啊!”旁边走上来一位大叔,扛着锄头。
“黄三叔。”应荀打声招呼,临水村中等村型,里面黄姓居多,夹着陈姓、容姓等,都是按排位叫的。有一些排的太远不知道怎么叫了,就名字后面加一个叔字。
“哟,这拉的是谁?”黄三叔兴致勃勃看向三轮车,抓着沿边的小少年了,乐了:“哈哈哈,往前爷爷那一代,娶媳妇就是这样拉回来的。那时可没三轮车这等好条件,都是拿木车推的。”
容与:“……”
应荀偷偷看眼容与,见他气呼呼的,暗笑,回黄三叔道:“是啊,我听爸爸说,小时候都吃不饱。”
“可不是,还是凌牟生家里作的孽,把你家的田抢了,逼得你爸不得不去当兵,不过他家也没好下场,大儿子打架打死人了,被关十几年,女儿嫁个外村的,那女婿又赌又嫖的,还有小儿子,把他老子砍了,逃了。凌牟生现在半死不活地拖着一条腿,还让他老婆去卖……”
“黄三叔,水库放水不是几天,今晚怎么弄得这么晚?”应荀及时开声,转移话题,这些腌臜的事,他不想让容容听到。这家人,特别是那个逃了的小儿子,间接差点毁了容遥一生,现在他还没能腾出手,再等等。
“啊,”黄三叔被打断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却在看到坐车里的小公子正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好奇望着自己时,当即回过味。小荀这是不想让这小公子知道这些事呢,便笑道:“这不是你三婶想搭多几间茅屋嘛,让我快把田的事弄了。”
容与以六块多的价格收蚕丝早就传开了,她老婆看到陈家这次卖一两百斤,卖多了一百多块,就想着自己也能养多点。但是家里房子不多,就想搭茅屋养多两张蚕。
应荀见黄三叔知趣把话题引开,也就跟他聊起田地里的事了。
两人回到村门分开,容与坐在后面还是摇啊摇的,快到家才问道:“那凌什么生,是怎么一回事?”
他有点在意,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字就让他不舒服。
“就是一个无赖,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平日仗着两个儿子,就会欺负那些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或者没儿子的人家,什么东西都要抢一抢。他跟爸爸是同辈,当年跟他几个兄弟,一起抢了家里的田地,爸爸不得已只能去当兵了。”应荀大致解释一下,不过后来他爸当兵回来,这凌牟生家里的兄弟就死光了,只剩下他。他早结婚,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在中间,小学跟容遥同个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