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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无论如何,以上种种都还维持在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圈里。
    可接吻呢?
    晏暄……又是做何想法?
    起初气氛正好,他错过了询问的时机,后来又被长安来的各种消息吸引去了注意,便没有再思及此事。
    在他眼里,晏暄似乎也并未对此番亲密行为有过抵触,有时还会在睡前将他拥入怀里的时候,轻柔又克制地在他额前印下一个亲吻。
    这仿佛给了他一种错觉,让他以为,晏暄在这档“父母之命”中,也渐渐是走向了“乐在其中”的路。
    但归根究底,一切都还是“他以为”。
    他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曾看透,又哪儿来的能力和心情去窥探别人,遑论这个人还偏偏是晏暄。
    ——上辈子他就没有读懂过对方,猜不透那些寡言少语背后究竟是在些什么心思,更别提这一世再来,这人给他带来太多的脱离记忆的惊与喜,以至于他越发觉得这小将军的心思就像是同样披盔戴甲,固若金汤。
    晏暄在听见他的那句提问后,揉捏着他后颈的手猝然一顿,从长睫下垂落的视线隐没在周围的光晕里,显得晦深幽邃。
    “那殿下现在呢。”他没有回答,反倒沉声反问道,“难道是酒后乱性吗。”
    “不是!”岑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否认。
    意识在视线对上的瞬间变得分明,他幡然醒悟,自己定是醉意还没散尽,才会用这样错误的语句,才会忘了自己想说、忘了自己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差点弄巧成拙。
    他转瞬无声地呼出口气,而就在这眨眼间,无数和晏暄相处的片段——无论是无话不谈的懵懂时,还是各行其是的少年期;无论是上辈子的背道而驰,还是这一世的连枝并头……都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不是的。”他喃喃,“不是酒后乱性,不是的。”
    “和你成亲,是因为你说你会记得我说的话,是因为你说愿意同我成家,所以我想亲近你,想依赖你。”
    “怕你吃醋,是因为你看上去心情不好,所以我不想你对我失望,不想再和你相隔那么远的距离。”
    “和你接吻——”
    “和你接吻……”
    最初的时候,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见色起意,才不由分说地亲了上去。
    在那之后,偶尔兴起之时,他也会捉住晏暄,径自亲在对方唇上。而那时他以为是食髓知味,也是意犹未尽。
    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他记得或不记得的细枝末节,所有他察觉或误会的万千思绪,都在一瞬间成了拨开薄雾的萤火,萦绕在他耳边告诉他,他一直以来的迟钝无非都是来源于欲盖弥彰,与自己的愚昧无知。
    根本就不是什么非分之想。
    不过都是情难自抑,情有所钟。
    他说:“和你接吻,是因为对你动了心。”
    话音刚落,岑远就定睛看着晏暄,两只手都抓着对方的衣袖,颇有种不说话就不让人走的架势。
    晏暄微微垂首对着他的视线,片刻后无声喟叹,那张好看的面容又朝他压了下来。
    晏暄的唇就同他的人一样,看似薄情寡淡,实则却是有着近乎灼人的温热。
    两人唇齿间都残留了些微“三杯三步”的味道,原本的醇厚如今只剩下淡淡的甜辣,裹挟在彼此炽热的气息中交互纠缠。
    按理来说,是岑远比晏暄喝得更多,但这会儿他却有种被压制住的错觉。他本就有些神识不定,不多时就被亲得有些站不住脚,两手从衣袖移到对方前襟,就恍若在溺水中攀着浮舟。
    直至良久后,晏暄压在他唇上的力道终于撤离,他被对方真正地按进怀里,听见一道熟悉却低哑的声音响在耳畔。
    “傻瓜。”
    岑远将下巴搁在对方肩上,怔然将视线投在一片晃动的竹叶上。
    “什么意思?”他问。
    晏暄道:“若非真心喜欢,又为何会同你成婚。”
    岑远脑中空白,一时都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话,最后只能傻愣地“嗯”了一声。
    晏暄又道:“若非真心喜欢,又怎会为你吃味,怎会去记住你的每一句话。”
    欣喜犹如汹涌的波涛,从四面八方将岑远笼罩其中,他快被欢喜淹没,甚至都没有发现这句话中的时间点早过了宁帝为他和晏暄赐婚。
    他嘟哝道:“你是说……”
    “是。”晏暄说,“我喜欢你。”
    第65章 甘甜
    长悠府中并没怎么点灯,除却后门前的两只壁灯,以及隐藏在小道边山石间的石灯,就只剩下庭院中大片的波光粼粼。
    酒醉带来的困意就像先前盘旋的萤火虫,时而走远,却又很快回噬。
    岑远整个人都是懵着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怎么走到浴房冲去一身酒气,又是怎么回到床榻,只知道等晏暄也沐浴完回来的时候,他为了不让自己睡熟,都快把双眼睁得流泪了。
    卧房门口的灯盏正放出微弱的光线,堪堪照进房内,卧房正中的烛火时不时地跳动,和香炉顶端飘起的悠长白烟一起,在空中的无形画卷上画出斑驳的形状。
    晏暄问:“怎么不睡。”
    然而岑远没答,他紧盯着对方,待晏暄掀开被褥躺上床,便一把抓住他,凑上去在那微微扬起的唇角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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