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道:“我看这天色也不是很好,我们早点开始早点散,晚上可还得回家吃饭呢。”
另一边赵宇完全没有因为被打断而心生怒气,在听到岑远说的话之后更是放肆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
“好,好。”笑声还没彻底落下,他就说:“既然二殿下如此急迫,那下官就成全您。”
说罢,他微微偏过头,抬手做了一个示意动作。
——这个动作最多只带起微风,一丝声音都无,此时却像是有人猝然吹起号角,四周船只上的人整齐划一地拿出木板一一拼接,不多时就拼接成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桥梁,轰然架到岑远他们所在的船上!
哐!
数条船只顿时连成一体,那些身披盔甲的人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立刻踏上木板桥梁,往中心的船只上鱼贯而入。
几乎只在一瞬间,岑远三人就被团团包围!
赵宇感觉自己已是胜券在握,这会儿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杂技表演似的,又开始大笑。
他喊道:“二殿下,既然您想快点结束,不如干脆就自行了断吧,这饭啊,您还是留着在黄泉路上再吃吧!”
“那可真是敬谢不敏,一碗孟婆汤可吃不足喝不饱啊。”
岑远说着,指尖在折扇末端一挑,竟从中抽出一把匕首出来,反手握住。
赵宇笑得更欢:“您现在又能逃到哪里去?海域如此广阔无垠,海里又随时有可能会出现吃人不眨眼的怪物。我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将士,而你们?”
他顿了下,又讽刺一笑:“就凭三个人?可别说笑了!”
然而人群中间,岑远淡然回了一句:“谁说我们只有三个人了?”
“——什么!”
赵宇登时睁大双眼,没有立刻散尽的笑容留在他的脸上,显得越发可笑狰狞。他猛然转头看向四周,一时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你玩我?!”
岑远不言,就在这时,只见一抹微小的白色身影倏然撕裂重重浓雾,划破灰白苍穹!
它在众人上方盘旋数圈,随即像是终于找到自己的目标所在,努力扑朔着翅膀缓缓下降,稳稳当当地停在晏暄肩上,收起翅膀,扭过脑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毛发。
——正是方才晏暄放飞的信鸽。
与此同时,海面上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一圈官船之外,雾气之中再次有黑影靠近,但不同的是,这次黑影的来源主要集聚在了岑远他们背后。
“这……这些是……”
赵宇望着驶近的船只,竟发现那些要么就是被他勒令今日不准出航、且统一转移到其他码头的商船,要么就是些应该被拉去进行例行检查的官船。
粗略数来竟有十余艘!
至于为首一艘设计不尽相同的船只,他也很快认出,那赫然是平时停留青江的一艘大型商船!
商船之上,一人持剑在船首伫立,待船停稳之后,他径自跪地抱拳,朗声喊道:“属下救援来迟,望殿下恕罪!”
“没迟没迟。”岑远朝他摆摆手,“娄元白,你来得正好,好戏正要开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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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压在头顶,和四周浓重的雾气连成一片,宛如一只巨大的鸟笼,将所有人都围困其中。
晏暄侧首,在信鸽脑袋上摸了摸,这小鸽子就像是听懂了什么似的,再次振翅,带着自己小只的身体盘旋而上,飞回商船船舱。
此时,赵宇方才从愣怔中醒来,他后退了两步,却像是疯癫了一般,口中不断喃喃:“都来了也好,都来了也好。”
“一次把你们都解决了,父亲大人就……父亲大人……”
仿佛领悟到什么,赵宇陡然抬头,两手往栏杆上一拍,厉声吼道:“给我——”
他一句“给我动手”还没说完,只听身后一声——“噗呲”!
他立即回头,就见自己身后的人胸口被人一剑刺穿,根本来不及反抗,就瞪圆了双眼倒了下去。
远处岑远嘲讽:“赵大人,多大人了,怎么打个架还要等发号施令的。”
“你!”赵宇近乎气结,却听见背后有风声逼近,他身体靠着栏杆往旁边一翻滚,躲过袭来的剑,便朝船上高喊:“给我动手!一个都不用留!”
话音刚落,余韵尚且留存空中,旋即就被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和利器刺入骨肉的声音所掩盖!
主战场上,岑远三人被团团包围在中央,四周的人大约就有过半百,更遑论因为上不了船而在木板桥梁边蓄势待发的人。
岑远执匕首的手挡在胸前,偏首问:“庆哥,有武器吗?”
庆哥手中正勒着根几乎看不见的线,道:“钓鱼线,足够了。”
“这么新奇?”岑远一笑,“等回去了可得教教我。”
他们面前的敌人见自己居然就这么被忽视了,短暂地面面相觑一眼,随即头盔下的神情不约而同地收紧,拔出利剑嘶吼着朝他们冲来!
“庆哥,后面的那些交给你了。”岑远语速极快地说完,扭头同晏暄说:“我们上。”
眨眼间,战局三分,庆哥位于船尾,动作利落迅速,钓鱼线在缝隙中自由穿梭,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已经被划拉出数道血条,最危险的几乎划破脖颈!
到底是可以活着从海底回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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