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脸色不变,但声音却透露着些许悲凉,“贺总,对不起,我要离开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等您东山再起了。”
小小的办公室里,就连办公用的工具都有些破旧,贺许嘉从一堆杂七杂八的文件中抬起头,随意的挥了挥手,“走!都走!”
秘书转身出门,隔着一层玻璃对着贺许嘉的方向,弯腰鞠了一躬,“对不起。”
贺总对他有知遇之恩,这快两年的时间,他跟着贺总创办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公司,都无一不是以破产告终。
他也想一直陪在贺总身边,帮助他走出低谷,可是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人等着吃饭,不能在这么跟着贺总耗下去了。
公司的员工一个个的早就离职了,秘书是坚持到最后的。
可如今,秘书也要走了。
贺许嘉一拳砸在桌子上,溅起了不少灰尘。
如今的贺许嘉早已不是从前高贵典雅的贺总,自从被陆谨言弄下了总裁的位置,便只能等着贺氏集团的股份分红。
可是,家里还有一个贺许茜依旧要过大小姐的生活,贺天成生病住的VIP病房也要不少的钱,而贺许嘉自己创业也要创业资金。
原本的分红也不少,可随着程氏的打压,在加上公司内部斗争,没有一个有魄力的领导人,贺氏集团如今已经变的岌岌可危了。
贺许嘉用仅剩的钱拿来第十五次创业,可最终还是失败了,秘书也离开了他。
贺许嘉沙哑着的嗓子,带着一股无端的绝望,像濒死的小兽最后的挣扎,随即又带着滔天的恨意,是想要毁灭一切的力量,疯狂的喊出了三个字,“陆谨言!——”
清河县监狱:
一名穿着十多年前老旧墨绿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右手搭在额头上方,挡住了浓烈的太阳。
他的头发被剃成了寸头,胡子也刮的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款式老土,但却洗的很干净,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眼神透露着混浊,只一双桃花眼长的十分好看,只不过眼眸中的沧桑掩盖了那眼形的惊艳。
身后一名穿着警服的警察递给中年男人一个破旧的布包,缓缓开口,“陆兴,出去了以后好好做人,可不能再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啊。”
中年男人,也就是陆兴,对着警察点头哈腰,“是,警官,以后我保证努力工作,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警察摆摆手,“行了,快走吧。”
“好咧!”
十五年了啊,整整十五年。
陆兴有十五年没有见过监狱外面的天空了,走到路边点了一碗牛肉面,陆兴一边吃一边感叹,“这牛肉面可真好吃。”
吃完后直接用手抹了一把嘴巴,“老板,结账。”
“十块钱。”
陆兴一惊,“什么?”
老板重复一遍,“十块钱。”
陆兴暗骂一声,一碗破牛肉面都这么贵,但还是掏了钱。
别看陆兴曾经因为杀人坐了牢,可他本人就是一个窝里横,只会对着家里人撒泼,出来以后对着外人怂的要死。
但是,等旅店老板告诉陆兴住一晚上要一百块钱的时候,陆兴整个人都傻眼了。
怎么所有的东西都这么贵啊。
陆兴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等他将几乎所有的物品价格都问了一边后,内心不由得恐慌起来,他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一个月吃饭都不够。
路过一处桥洞时,陆兴看到有好多流浪汉住在里面,又仔细数了一边身上的小钱钱,陆兴一咬牙加入了他们。
正好时候是初夏,桥洞底下也不热,但陆兴没有毯子被子之类的东西,随意捡了几块废纸箱子就铺成了一张床,睡了一觉起来的陆兴腰酸背痛。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刷的锃光瓦亮的皮鞋,陆兴视线顺着皮鞋向上看去,见到了一个长的异常俊俏的青年。
那人问道,“你出狱了就住这里?”
陆兴心头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坐过监狱,防备的看向那人。
青年微微一笑,“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你想不想以后都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伺候,还能随时玩女人?”
在监狱了受了十五年的思想教育,陆兴如今也没有这么好骗,他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你说的这么好,为什么不找别人,来找我,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那人微微一笑,“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陆兴啊。”
陆兴疑惑的看向他,“你在说什么屁话?”
那人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随后将手机递给陆兴,“这个人,你可认识?”
手机上一名穿着校服的男生,男生身材修长,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既青春又美好。
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眉毛,眼神不知道在看什么,那目光柔柔的,但一双桃花眼格外的引人注目。
陆兴不解,“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那人又说,“你在仔细看看,不觉得熟悉吗?稍微提醒你一下,这个人也姓陆,他的名字叫陆谨言。”
陆谨言三个字,从遥远的记忆里涌出来,陆兴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原本的吊儿郎当的神色变的异常犀利,他可没忘记,他这十五年的牢狱之灾,可都是因为他这个好儿子干的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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