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芜的指尖在他脸上轻微的碰了一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换了一张。他在期待着盛如翡的回答,发现盛如翡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收回了视线,顺带着合上了门帘。
林似锦:“!!!”
他有些不可置信,又看看手腕处的红线,红线还在连着,盛如翡不可能认不出来他,既然认出来了为何不管他。
林似锦心里蔓延出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还有些生气,他心里两个小人儿又在吵架。
一个在说,盛如翡肯定会救他的,不会丢下他不管,可能现在是不方便,或者是另有打算。另一个小人儿在反驳,肯定都不是,说不定就是不打算管他了,觉得他太弱会被抓住,救起来很麻烦,不愿意要他了。
他在两个小人儿之间摇摆不定,这边君夜芜抱着他让他站好,非常带有威胁意味的摸了摸他的脸颊,意思是等会乖一点。
“你说他能不能认出来你?”
林似锦正生气,对方故意过来嘲笑他,君夜芜又贴在他耳边道,“可能认出来了也不想管你,你方才可是在我怀里,与妖邪有染,在仙门便是罪过。”
“是你胁迫我,我师兄不是那般的人。”林似锦反驳了一句,对上君夜芜的视线,又闭了嘴,他整个人身形僵硬,此时也没有空管君夜芜。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盛如翡为什么不搭理他,平日里盛如翡虽然总是管他,但是对他很照顾,不会丢下他不管他。
这是他唯一得救的机会,若是盛如翡也不管他,没有人认出来他,他可能就会被君夜芜带走了。跟君夜芜一起,不但天天会被揪耳朵,还可能挨打挨骂挨羞辱,还不让他说话,还可能会做成美人骨。
林似锦一点也不想跟君夜芜待在一起,他下了马车视线便情不自禁地落在盛如翡身上,君夜芜微微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是令牌。”
君夜芜递了两张令牌过去,依旧是病秧秧,看起来弱不禁风,完全是病痨鬼的模样。
周围没有弟子注意他们这边,从前一日起城中便戒严了,这里有几名弟子守着,还有许多城中的士兵,甚至城里都布下了结界,不允许妖邪踏进去。
结界能够拦住普通的妖邪,但是厉害的显然拦不住。
比如君夜芜这样的。
他有些不明白君夜芜是笃定盛如翡认不出来他,还是有别的把握。
他的目光落在盛如翡身上,简直能把盛如翡盯出来一朵花,手腕处的红线也没有动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盛如翡,希望笨蛋师兄能赶紧带他走。
然而直到确认完身份,盛如翡都没有朝他的方向多看一眼,似乎有别的事情要忙,很快交代了几名弟子,又到了别的地方。
林似锦从兴奋紧张到不可置信,见到希望又没了希望,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差点忍不住张嘴喊人,看着盛如翡扯着红线越走越远,一步都没有回头。
盛如翡不管他了。
别说是未婚夫还是小师弟,他还给盛如翡买过点心,哪怕知道可能另有原因,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多想,整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他都忘记了盛如翡天生剑骨,性子比寻常人薄凉三分。
林似锦失魂落魄地跟着君夜芜上了马车,他注意到了,君夜芜在入城之后绕了好几圈,似乎是担心有人跟着,戒备心非常强。
他没心思管,反正他如今也是被控制的木偶,君夜芜让他做什么,他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林似锦整个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他有些愁自己如何从君夜芜的手里逃脱,很快不容得他思考,身边的人又扯了扯他的耳朵。
“怎么,难过了?”
君夜芜看着身边的少年肉眼可见的变得低落,伸手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嗓音温柔。
“认不出来才对,我方才把你变得很丑,他自然认不出来你。”
君夜芜对自己的易容术挺有信心,不过还是不放心,在城中绕了一圈又一圈,确定没有追兵之后才走回原来的路线。
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魂契还有红线,彼此一方连着另一方,随时可以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林似锦当然不会跟君夜芜说,他避开了君夜芜的手,坐在马车角落里,又被君夜芜给拽了回去。
“是人都喜欢美人,你若是丑了,哪还有人愿意多看你。”
君夜芜摸着少年的脑袋,手感倒是不错,毛茸茸的像是小动物身上的绒毛,和性子一样软乎乎的。
这话分毫没有安慰到林似锦,林似锦不搭理君夜芜了,他觉得君夜芜有点烦人,他如今不跟君夜芜说话,君夜芜倒是一直跟他说。
“不过既然是我选的,我不会嫌弃你。”
君夜芜又用一种十分宠溺的眼神看着他,林似锦觉得头皮发麻,对方还摸了摸他的脸,鼻尖凑到他的脖颈,嗓音漫不经心。
“跟我说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行。”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林似锦觉得自己落在君夜芜手里,让他天天听话他自然做不到,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君夜芜一眼,嗓音低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对方不愉的气息,自己耳朵又被扯住了,扯的他好疼,他被拽着向前,只能干瞪着君夜芜。
指尖想要拍开君夜芜的手,又不敢,只能稍微表现出来一些不情愿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