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还没有碰到令牌,旁边伸来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另一人帮他把令牌捡起来了。
“多谢。”林似锦道了谢,他瞅过去,捡他令牌的青年穿着黑色兜帽长袍,看不清脸。
他道了谢,青年顺手把令牌还给了他。
林似锦没有在意这一小插曲,他拿回来了令牌,顺手便塞回了自己袖子里,转身抱着点心去找盛如翡了。
“师兄,店小二给我们送了一份点心。”林似锦捧着点心放到了小桌上,闻到了桂花酿的香气,他眼睛略微亮起来。
还未等他坐下来,他的手腕被握住了,盛如翡握着他,问他道,“方才撞到人了?”
“没有,是拿银子的时候不小心令牌掉出来了。”
林似锦指尖略微动了动,知道盛如翡是关心他,他小声道,“没有撞到人,方才我只是买了份点心,那个人顺手帮我捡了令牌。”
他这般说,盛如翡才慢慢地松开他,他欢快的坐下来,用勺子搅了搅热汤,然后舀出来了一只汤圆出来。
汤圆生的圆滚滚,沾着酒香,对面的少年看着他,嗓音冷淡,“慢些,小心烫。”
“我知晓呀。”林似锦放了一会,吹了吹,他尝了一个,甜丝丝的在他唇齿间化开,沾着酒香。
好喜欢。
但是似乎有些多,汤碗比他脸还大,他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有些舍不得浪费,但是实在是吃的有点撑,把汤碗推给了盛如翡。
“师兄,我吃不下了,你吃。”
盛如翡一碗汤圆已经吃完了,闻言并没有推拒,他便在一旁看着,看着盛如翡用他的勺子把剩下的吃完了。
少年薄削的唇碰到了他吃过的木勺,林似锦看了一会,觉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这算不算是他和师兄间接亲亲了。
他心思飘忽,视线也跟着移开,移向旁边,发现方才为他捡令牌的青年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看来青年也是斩祟使。
从青年来之后,几名斩祟使便不说话了,各吃各的,变得安静如鸡。
这位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不识字的副使?
林似锦想起来,崔皓雪在斩祟使中似乎也是副使,不知道他们去无相山会不会碰到,按理说很有可能碰到。
他看着盛如翡放下木勺,又瞅一眼,略有些奇怪,因为他发现木头的耳朵红了。
“师兄,吃浮元子为何耳朵会红。”
林似锦伸出手,指了指盛如翡的耳朵。
“有些热。”盛如翡眉眼依旧冷淡,发现对面的少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感觉略微有些不自在,背脊略微绷直了。
“好哦,”林似锦应一声,又多瞄了两眼。
他们两人没有在一楼待多长时间,第二天还要赶路呢,林似锦上楼的时候,总觉得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他后背。
待两人走后,几名斩祟使都不怎么敢说话,因为他们方才还在说自己主子的小话,结果主子就在他们身后,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
“主子,你过来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旁边的男子轻咳了一声,明明派人在城门处守着,看来是没有接到人。
崔皓雪没有言语,脑海里浮现出来方才路过少年的那张脸。少年怀中捧着点心,模样生的很吸引人,令牌掉下来,他下意识地便为少年捡了。
令牌上的字他似乎扫了一眼,他出神了一会,眸中若有所思,看字形……
几名斩祟使没有听到回应,皆是面面相觑,他们的副使大人虽然不识字,但是本事也是真的厉害,他们也就只敢私底下说两句。
他们等了半天,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副使大人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然后整个人气息变了些许。
“林绵绵……”崔皓雪念出来这三个字,方才他没有看错,那少年便是他要找的人?
剑上也有扶光的剑纹,应当没错。
崔皓雪突然站起了身。
“副使大人?”
……
林似锦在房间里,他打开了窗户,能够看见外面的焰火,这几日临近凡间的节气,城中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还有明明灭灭的焰火在空中燃起。
他趴着看了一会,吃完了自己的点心,觉得这般自由自在的日子实在是太开心了些,他吃完了自己的点心,店小二也已经打了水过来。
再泡个澡,就可以睡觉啦。
“师兄,我要去洗澡了,”林似锦不想用洁净术,他洗澡洗了十七年,还是更喜欢能用水清洗身体。
盛如翡似乎在看地图。他瞅了一眼,看不太懂,自己拿着自己的里衣去了屏风遮挡的偏殿。
他泡澡花费了一些时间,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被蒸的热乎乎的,自己像是要被蒸熟了。
他出来的时候有些意外,盛如翡不在桌边看地图了,而是在床榻边坐着,房里只有一张床榻。
“过来。”盛如翡唤了他一句。
他发丝散在身侧,慢吞吞的过去了,瞅着盛如翡,心想盛如翡平日里不是睡觉,难不成今天要陪他睡觉。
“衣服和剑都拿过来。”
林似锦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照做,抱着外袍和自己的剑过去了,“师兄要干什么?”
盛如翡没有言语,在他到跟前之后,握住了他剑鞘上的剑扣,一道无形的光融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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