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中邪咒者,起初和正常人无异,最初的症状是伤口出现异常,时常难以愈合,之后伤口逐渐变得墨染般浓稠状,用药会恢复成正常红色,时常误以为是染上妖毒。
:之后会逐渐出现幻象,能够看见怨灵花一般密密麻麻的人脸,身体五感会逐渐消失。
:最后灵力尽失,生机尽退,魂飞魄散。
盛如翡耳边是少年的絮叨声,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能够看到上面浮现出来的人脸,人脸扭曲挣扎,仿佛想从他指尖挣脱出来。
“师兄,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
林似锦还抱着盛如翡,凑在盛如翡耳边说话,盛如翡在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又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嗯,”盛如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果子上,“这个叫红泉果。”
“我问的不是这个,”林似锦把果子放下来,“你方才肯定没有听,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方才外面有斩祟使经过,似乎是来找你的。”
盛如翡闻言才看向门外,那里确实有一道人影。
门外的斩祟使进来,对盛如翡道,“大人,尸体已经带回来了,查出来……源地是鼠窟。”
他们两人一同出去,林似锦跟在盛如翡的身后,经过的时候斩祟使看了一眼他,又看看盛如翡的胸口,随即低下了头。
斩祟使跟在他们身后道,“许多尸体都是在鼠窟找到的,从鼠疫蔓延之后,那里几乎方圆百里没有人烟。”
“我们沿着尸体去查,那里堆积了许多尸体,许多鼠类都异化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妖邪。”
“妖邪数量太多,我们没能靠近,只在外围带回来了尸体。”
“还有一事未解,”斩祟使禀报道,“那些尸体原本并不在鼠窟,有些是在乱葬岗,乱葬岗离鼠窟有十里地远,但是一夜之间……许多乱葬岗的尸体出现在了鼠窟。”
林似锦在旁边听着,他想起来在宜修城里那些人族变成了妖邪,几乎是一瞬之间全部异化,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这城中的妖邪,有没有可能也是中了妖邪的人族变的?
他跟在盛如翡身后,有一旁的斩祟使领路,在府邸里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层层守侍看守的偏殿。
因为邪咒会传染,斩祟使也不能避免,只能用阵法隔开尸体,他们也只能在阵法外观察。
林似锦回忆起来,邪咒最开始似乎只在斩祟使之间传染,斩祟使在城中有异常时总是第一个行动,他们与普通的民众也并不怎么接触。
兴许这便是真正的原因。
尸体在阵法中央,带回来的有两具。一具男尸一具女尸,两具尸体似乎都是最近死的,尚且没有完全腐化。他们血管里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黑色咒文几乎爬满了他们半边身体,人虽然死了符咒却还在涌动,密密麻麻地像是黑色的虫子。
符咒爬满他们的血管,血管凸起来时像是有东西在鼓动,仿佛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盛如翡问道:“他们原本是在乱葬岗?”
斩祟使应了一声“是”,“一夜之间出现在鼠窟,不知道是为何。”
盛如翡垂眸若有所思。
林似锦看着那些咒文,眼皮子跟着跳了跳。他想起来在金钺寺幻阵里看到的邪咒,那时候的邪咒发作非常快,包括在宜修城的幻阵也是如此,几乎没有完整的尸体。
按时间去推,第一座宜修城里的邪咒只要染上了会立刻变成妖邪,第二座金钺寺幻阵里的城池,染上之后大概是过一两日直接化成黑水,如今血塔里的鼠相炼狱,似乎时间更长一些。
应当倒着看,说明两件事。
第一,随着时间的推移,邪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快。
第二,染上邪咒,要么死,要么会变成妖邪,两种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今晚不必在这里守着,此处放上通天石,府邸全部布上阵法。”
斩祟使说了声“是”,林似锦跟在盛如翡身后,他问道,“师兄,我们今晚要去鼠窟看看吗?”
盛如翡“嗯”了一声,他们两人并没有在偏殿久呆,盛如翡带着他回去了。
“好哦,”林似锦在盛如翡欢快道,“我喜欢跟师兄一起,师兄等等我。”
他扯住盛如翡的一截衣袖,盛如翡在前面走着,此时已经入秋,院落的梨花早已飘落,盛如翡停了下来。
盛如翡站在原地,看着落下的梨花,问道,“若是我在幻阵中染上邪咒再也出不去……你可知道该怎么办?”
梨花花瓣落了许多,林似锦原本在看梨花,闻言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理所当然地回复,“师兄做这种假设干什么。”
“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你会平安健康长命百岁,”林似锦去捏捏盛如翡的指尖,“这只是血塔里产生的幻阵,并不是真的。”
“邪咒在千年前已经被扶衡封印,现在的妖邪不会传染人变成妖邪,都是假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若真有那一天……”林似锦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想象,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口抽抽的疼,像是以前经历过这般的选择。
“反正师兄不能有事,”林似锦做不好假设,开始耍赖,不高兴道,“师兄若是有事,我也不活啦。”
林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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