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剪开了守阙的衣衫,守阙腰腹上有许多陈旧的伤口,现在又添了许多新伤,妖兽的獠牙几乎贯穿肩胛骨。
林似锦把伤药涂上去,守阙伤口边缘有细小的咒文蔓延出来,很快吞噬了新长出来的血肉,伤口没办法愈合。
他试了好几次,都不能使伤口愈合,此时有些担心起来,又在守阙耳边喊了好几声。
“守阙……守阙?”
守阙咳嗽了两声,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面前的人担心的面容,对方眉眼拧着,见他醒来才稍微舒缓些许。
“你的伤为何总是裂开……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是邪神,生来便邪咒缠身,从小到大都要经历邪咒带来的痛苦。
守阙在心里这般回答,并未开口,温热的指尖碰在伤口上,对方在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伤口,他好一会才出声,嗓音沙哑。
“不用重新包扎,过一会便好了……你身上疼不疼?”
林似锦闻言自己身上的伤才后知后觉地疼起来,他没有问守阙为何过一会便好,这是对方的隐私,他到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了。
这般想来,虽说他现在和守阙已经很熟了,但是守阙的事他其实所知甚少。
不过他觉得还是不知道为好,他为自己包扎了伤口,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前两年上元节,他都是和小殿下一起过的。
第一年小殿下给他讲上元节的典故,跟他表白,为他放了满城焰火。
第二年小殿下带他去了寺庙给他祈福,殿下盼望他能够长命百岁。
第三年小殿下亲手为他做羹汤,带他去摘了红梅,还带他去见了已经亡故的母亲。
如今上元节要跟小殿下分开了,林似锦这般想着,意识逐渐混沌,慢慢地睡了过去,在快要睡过去时又睁开眼。
守阙为他披了一件外袍,他睁眼时守阙已经换上了衣服,坐在山洞外面,长剑支在地上,在为他守夜。
他放心地睡了过去,这次试炼异常凶险,出来时少了一部分弟子,许多葬身在古迹之中。
这一年上元节他是在无相山过的,和奉如皋守阙一起。守阙在人外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尤其是在奉如皋面前,从不过逾矩之举,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也保持着距离,不会让他觉得很舒服。
奉如皋对于守阙不待见,倒也没有那么排斥了,时间久了,守阙便跟着他喊小奉。
他们三人一起出去,去的还是不夜城,繁华的灯火燃着,出来的有不少弟子。
上元节相当于凡间的新岁,林似锦从妖族古迹出来,明显的对于守阙态度改观了些许,往常是朋友,但是未曾提到过自己的私事,如今会提一些奉如皋和扶衡。
守阙见属下也不再避着他,他以为那些都是鹤家的人,见过了妖月仙,见过了那些十二月的下属。
那些下属见到他都很客气,除了他自己不知道之外,守阙的下属早就已经把他划到了主子的人那里面。
这一幕十分熟悉,他们三个一同在街巷上,林似锦在同奉如皋说话,他们说话时守阙通常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参与。
他很早已经就想问了守阙为何一直戴着朱红的耳饰,如今便问了出来。
“守阙,为何一直戴着朱红耳饰,这可是你们鹤家的传统?”
林似锦问出来,他手里有买孩童的锦花,一时兴起,用锦花别在了守阙耳边,这般看,守阙模样殊艳,鬓边戴花人比花惊鸿。
为何要戴耳饰?守阙嗓音温润,带着几分纵容,“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说是男子当做女子养,戴上耳饰能够驱邪避恶。”
“原来是这般,”林似锦有些好奇,关键是有没有用啊,若是真的有用,回去把他的小殿下也当做女子养,想想若是殿下穿女装……他的殿下怎么样都好看。
“那有用吗?”
守阙唇边带着些许笑意,温声道:“你觉得呢?”
奉如皋一看便知道这小子在乱打主意,把林似锦又拽回来,林似锦瞅奉如皋一眼,“干嘛啊。”
“看路。”
无论什么时候有些毛病还是不改,比如说话的时候看人不看路。
他们仨一起去茶馆看了出戏,戏讲的是妖族的典故,妖族种族阶级分明,里面的上等妖族爱上低劣妖族,因为自己的私心不想让任何人接近对方,屏蔽了低劣妖族的一切,掌控了低劣妖族,凡是和她有过接触的全部都没好下场,最后低劣妖族自刎了。
此戏只是当做饭后闲谈,林似锦发现奉如皋看的十分认真,他看出来了小冰块也是喜欢掌控人的那一类。
林似锦:“哈狼族天生擅妒,他们对伴侣十分忠诚,但是在妖族几乎所有族类都离他们远远的,小奉,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没有人喜欢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掌控……更没有人喜欢待在牢笼里。”
奉如皋听出来了林似锦话里有话,他唇角绷紧,身边气息冷了些许。
“小奉…我是为你好,你看我天天那么听你的话,是因为我们已经熟识,日后你若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也学哈狼族那么对他,估计他不会乐意接受。”
林似锦完全是顺口瞎编,他想让奉如皋能够从现在改改,改掉喜欢控制人的臭毛病,比如他今日出来,衣服都是奉如皋给他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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