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侯世子听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想到幽王那日也是用书哄着柳迟砚,长阳侯世子觉得这个表弟太好骗了,谁都能用书把他勾走。他一会一定得找机会说说他!
不就是几本破书吗?有什么稀罕的!
说话间,四人相携走到了长阳侯夫人处。
长阳侯夫人是位很慈爱的长辈,见了柳迟砚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拉着柳迟砚说了好一会话,才注意到二皇子和柳乘舟也来了。
长阳侯夫人对二皇子客客气气,对柳乘舟更是冷冷淡淡。
长阳侯世子在旁边想说点什么,被他娘一个眼神给横了回去。
眼瞅着柳迟砚这个外甥气色好起来了,长阳侯夫人越想越高兴,叫人去把府中窖藏的好酒都取出来给宾客喝个尽兴。
柳迟砚陪着长阳侯夫人过了个热闹生辰。
生辰宴散场后天色还早,殷王便问柳迟砚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可以随他回府取几本感兴趣的书回去看。
说不准对秋闱有用。
柳迟砚欣然答应,转头拜托长阳侯世子找人送柳乘舟回家去。
“我当然会派人送乘舟。”长阳侯世子梗着脖子说。
柳迟砚只是想着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怎么都得安排妥当。
他听长阳侯世子答应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长阳侯世子都没来得及找柳迟砚单独说话,就眼睁睁看着柳迟砚跟着殷王走了。
第12章 (“站住”)
柳迟砚并不是容易对人生出好感的人,他应殷王的邀去做客,一来是想借几本好书回去看看,二来则是想探探殷王的底。
好歹是第二顺位继承人,虽然不知道他在话本里是怎么被幽王踢出局的,目前看起来却是比太子要靠谱。
有野心不是坏事,谁生在帝王家没野心?
如今太子荒淫无能,正是他们实现野心的好机会。
柳迟砚既然准备在这些皇子里头挑选一位值得追随的人,自然得先了解清楚他们的品行与才能。
良禽择木而栖,太子和幽王可都不是什么好木。
殷王也存着探柳迟砚底的心。他不仅从长阳侯世子那儿听说过柳迟砚,这些天还有几个年轻士子来信说起柳迟砚在国子监大绽异彩的事。
可也不少人提及柳迟砚与幽王有往来。
这样一个人,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收为己用?
殷王母族不显,朝中没几个自己人,又不像幽王那样手握兵权,只能走韬光养晦路线,平日里以谦和温恭、礼贤下士的姿态去接触各方人才。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上却也聊得颇为投契。
蛰伏在暗处的幽王府暗卫眼瞧着柳迟砚堂而皇之地进了殷王府邸,忍不住替柳迟砚捏把汗:这位柳公子是觉得他们王爷脾气很好吗?平时在国子监和窦延他们往来还能说是同窗情谊,跟着殷王回府怕是不太妥当吧?
那暗卫不敢耽搁,赶忙回府向幽王回禀此事。
幽王听了暗卫的话,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柳迟砚敢和殷王搅在一起!
幽王抄起最常用的鞭子,点了十个最骁勇善战的亲卫,领着人翻身上马,浩浩荡荡地直奔殷王府。
引得路上行人忍不住驻足观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看清楚是幽王和他手底下的铁骑营,众人就更震惊了。
幽王虽然凶名在外,却也不曾领着亲卫在京师纵马!
许多事京城百姓也不过是从传言里听来的而已。
幽王一路骑马疾驰,想到的是柳迟砚熟练地向他索欢的模样,心中怒意翻腾。说不准他以前就做惯了,才会那般熟稔!
毕竟当初他曾经为了那没什么能耐的傀儡皇帝设法谋害了那恶灵,谁知道他和那傀儡皇帝是不是早就有过一腿?
一想到柳迟砚改投别人怀抱、在别人身下露出情迷意乱的表情,幽王便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
他就知道应该把他关起来的,关在屋里、锁在榻上,叫他哪都去不了,叫他谁都见不到。
他可不会愚蠢到给他机会往他身上捅刀子,他会折断他的羽翼与手足,叫他只能匍匐在他脚下哀叫着求饶!
幽王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却见长阳候府前有个少年郎准备登上马车。
少年郎穿着一袭蓝底白纹的锦绣华衣,发间插着根简简单单的白玉簪。
那装扮让幽王几乎将他错认成柳迟砚。
他明明没见过柳迟砚穿这种衣裳,却莫名觉得那衣裳与那簪子肯定是柳迟砚的。
柳迟砚的爱好向来单一,哪怕是再贵重的衣裳和饰物,到了他那儿都是偏清雅秀致,穿在他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风流出尘。
“把他身上的衣裳扒下来!”
幽王扬鞭指着那个快要钻进马车的少年郎,冷声朝自己的亲卫下令。
幽王府亲卫向来只听命于幽王,闻言没提出半句质疑,二话不说上去把那辆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上的少年自然是柳乘舟。
听到幽王语气森寒地下了令,柳乘舟有些慌乱,忙朝还没进府的长阳侯世子求救:“表哥!”
长阳侯世子也察觉外边的异动,带着家丁折返到马车旁,扬声质问幽王:“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折辱人吗?”
幽王冷眼看着有些发抖的柳乘舟,看到那原本属于柳迟砚的衣裳此时紧贴在他身上,原本属于柳迟砚的玉簪也插在他发间,只觉怎么看怎么碍眼。不过他这会儿也认出来了,这小子居然是他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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