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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见状替他斟了一盏茶,握住他的手柔声劝解道:“若真想忍又怎么会接下万寿节的差事?不过是眼下还没能力和太子相争罢了。父亲让人传了信来,说会让人去探探安王的底。”
    “晚娘说得不错。”殷承璟反握住她的手,语调温柔道:“不过你有了身子不宜多思,不必操心外头的事,只安心养胎便是。”
    面前的男人太过温柔,姚氏红着脸垂下了头:“臣妾省得。”
    殷承璟又哄了几句,才让她回去休息。
    姚氏面色娇羞地带着侍女回了后院,没有瞧见在她身后,殷承璟温柔的面孔转为阴沉,恶狠狠拿帕子擦了手,脸上满是嫌恶,仿佛碰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脏东西。
    出了厅堂经过垂花门时,姚氏遇见了往外走的乌珠公主。二人打了个照面,驻足淡淡问候。
    乌珠公主虽是侧妃,但她是和亲公主身份尊贵,即便见到她这个正妃也不需要行礼。
    姚氏自认是个目光长远的人,出阁之前父亲就叮嘱过她,不必将乌珠公主放在眼中。一个外邦公主罢了,三皇子绝不会让她诞下血脉,并不足为惧。
    若说成亲之前姚氏听着丹犀冬狩的传言,对这位鞑靼公主还有些忌惮,但真入了府之后,她便放下了心来。
    成亲这些时日,三皇子可一次都没去过乌珠的院子,反而常常去她那边。
    后宅女子的倚仗,除了夫君的宠爱便是子嗣了。
    而这两样,乌珠都没有,日后也不会有。
    如今姚氏瞧着这位明艳的异邦公主,不仅没有嫉妒,反而生出些许怜悯来。
    乌珠周旋于男人之间,最擅揣摩心思。她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姚氏这些小心思。
    她的目光在姚氏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转了圈,轻笑一声,眼中是姚氏看不懂的怜悯。
    两个女人擦肩而过,眼中都有对对方的怜悯,
    乌珠径自去了正厅寻殷承璟。
    瞧见是她,殷承璟甚至懒得再披上假面,阴沉沉的脸色写满不欢迎:“你来做什么?”
    这桩婚事之下掩藏的肮脏与算计二人心知肚明,彼此都是相看两厌,已到了毫无遮掩的地步。
    乌珠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道:“皇子府太闷,我要去别庄住一阵子。”
    “你以为这儿是哪儿?”殷承璟愈发阴鸷,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乌珠身上扫视:“这里可不是鞑靼,你也不再是鞑靼公主,而是我的侧妃,我劝你最好安分一些,日后还能在府中留有一席之地。”
    乌珠却并不惧怕,反而嗤笑了声,握着鞭柄有些不耐烦地在茶几上敲了敲:“我来只是通知你罢了。”
    她与殷承璟对视,有恃无恐。
    只要殷承璟还想拉拢鞑靼,还想争皇位,就不敢动她。
    而她还掌握着他最难堪的秘密。为何要对这么一个连男人都称不上的东西俯首帖耳?
    她嚣张的态度刺痛了殷承璟,然而乌珠如今捏着他的七寸,他除了恨得牙痒痒,毫无办法。
    乌珠也笃定了他的态度,将茶饮尽便转身离开。
    心情愉快的回自己院子让人备马车去了。
    天色刚暗下来,薛恕就寻到了慈庆宫。
    大约是在湖广时养成了同眠的习惯,如今一到了晚上,这人就寻各种理由跑来慈庆宫,赖着不肯走。
    殷承玉说了两次,见他置之不理后便索性放任自流了。
    左右慈庆宫内外都是他们的人,铁桶一般也不会被人发现。
    今日难得事少,殷承玉没在弘仁殿处理政务,而是早早回了寝殿。幼虎团着圆胖的身体睡在一旁,殷承玉靠进宽大的躺椅里,赤着的双足埋在皮毛丰厚的绵软肚皮下。
    薛恕一进门,就发现那讨人厌的幼虎又在。
    他揣着手上前去,一副正经禀事的嘴脸,在殷承玉瞧不见的地方,却拿脚尖踢了踢幼虎屁股,想将它赶走。
    “乌珠同意和我们见一面,不过她要求和殿下亲自谈。地点定在了京郊的宿荷别苑,她在那边至少会住半个月,我们挑个时间去与她见一面便可。”
    “宿荷别苑?”殷承玉道:“孤记得春耕的庄子离那边不远?”
    薛恕说是。
    “那便安排在春耕之后吧,春耕之后正好过去,也能掩人耳目。”殷承玉道。
    大燕太祖为警醒子孙后代不忘本,时刻牢记农民之不易。定下每年帝王要至京郊黄庄亲自耕种的规矩。
    这些代传下来,这个规矩虽然还在,但却并不是每一任帝王都会遵守。
    比如隆丰帝就不愿意吃这个苦头,正逢他又生了病,便让殷承玉代他去春耕。
    “臣也在京郊置办了一座宅邸,离着皇庄不远,殿下这些日子劳累,正好可以去小住几日,躲躲闲。”
    殷承玉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孤去躲闲,还是薛督主忍不住了?”
    他边说,目光边在薛恕下腹转了一圈,如有实质。
    宫中总比外头的规矩多,慈庆宫更是众矢之的,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两人已有许久未曾纵情过。
    被点破了心思,薛恕却连脸色也没变一下,舔舔唇绕到他身后,双臂撑在扶手上,俯身将人圈在怀里:“臣日日都想着殿下,殿下就不想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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