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事?”苍穹陛下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炎祈听出这位陛下的声音里并没有动情动欲的迹象,这才放心抬起头看向前方。不过在看到殿内那张软榻上的画面时,炎祈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视线挪向其它方向。
软榻上那位在订婚典礼直播时雍容华贵的“圣师大人”这会儿正衣衫凌乱,甚至可以说是衣不蔽体,以炎祈难以描述的姿态跨坐在那位苍穹陛下的身上,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么。
“干嘛露出这么大惊小怪的眼神,难道双圣感情深厚不是我国的所有子民都乐于见到的吗?哈哈哈哈!”一头幽蓝色长卷发的苍穹陛下似乎非常享受炎祈震惊的表情,而且会在他撇开视线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
“炎祈可是自己人,千万别玩坏了。”那位“圣师大人”也嬉笑着从苍穹身上离开,动作优雅地在软榻另一边躺下,脸上的妆容也和订婚典礼那天不同,更为妖媚,更为勾人。
订婚典礼那天,炎祈亲耳听见这个“圣师大人”……不,是这个叫栗梦的女人对她专属的化妆师说要尽可能用妆容还原绘像上圣师的样子。
就算绘像的作者是圣帝苍蓝,绘像也不可能和那位圣师大人一模一样。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圣师,为什么要执着于让自己看起来和绘像一样?
炎祈觉得如果那位可怜的专属化妆师没有和他服下一样毒药的话,可能也会和他吐槽一样的内容。
在卸下特地准备的妆容,又换上栗梦和苍穹陛下真正喜欢的妖娆妆容后,其实栗梦和绘像中的圣师大人并不相似,炎祈也绝对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是圣师转世!
与其说是圣师,不如说是可怕的恶鬼!
炎祈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那些有机会靠近苍穹和栗梦的侍从都服下了那种毒药,他们就是用这种手段控制着这座王城,将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王城,变成了满是行尸走肉的鬼城。
“外面的官员又传来了什么消息?”苍穹陛下一边与身边的栗梦嬉闹,一边不怎么在乎地随口一问。
“都是和边境战况有关的消息。”炎祈因为这位陛下的命令,已经稍稍处理过一遍手上的信件,所以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信,在炎祈看来却有些沉重,“虫族……”
“好了好了,又是在抱怨边境战场贫苦的吧?”苍穹无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是说这种无聊的事情都过滤掉吗?为了这种事情打扰我和王后培养感情可就糟了。”
炎祈抓着那几封信的手越发用力,他觉得眼前这位陛下像是被那个叫栗梦的女人勾了魂。
有时候炎祈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成为王城中的人质之前,曾经和这位苍穹陛下是就读于同一个学院的同学。
甚至可以说是好友。
在学校里的时候,炎祈相信着这位陛下的雄心壮志,相信着这位陛下会竭尽全力去追赶那位被称为圣帝的苍穹陛下,相信着这位陛下是可以追随的人。
所以就算不被选为“人质”,炎祈也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在这位陛下身边辅佐,成为“人质”之后他和苍穹也都没有太过在意这个身份。
在最初的那几年时间里,虽然人人都知道苍穹陛下对圣帝苍蓝颇有微词,但他的所言所行都是一位不错的帝王,对边境战场和边境士兵的各种调配和资源安排都十分到位,也考虑了许多利民的政策。
就单单是对普通国民免费的悬浮汽车,炎祈就和苍穹在殿内为布置各项前提工作商讨计划了数天数夜,最终才在利远大于弊的情况下打通了各个环节。
炎祈也见过这位陛下低落烦躁的样子,他似乎总觉得无论做些什么对国民而言只是蝇头小利,根本无法比拟数百年前的圣帝苍蓝,那种无力感一直折磨着这位年轻的陛下。
无论炎祈告诉他多少次现在的苍蓝帝国已经很好了,现在苍蓝帝国的国民都很喜爱他,苍穹却一直如此,对外隐忍着露出笑容,关上殿门却疯狂地钻牛角尖。
这种隐忍着的暴躁,在遇到这个叫栗梦的女人之后就彻底爆发了出来。
那个女人告诉他,他超越不了圣帝苍蓝,因为他就是圣帝苍蓝的转世。那个女人用花言巧语和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丹丸秘药和心法取得了苍穹的信任,让那位陛下相信他们两个人正是双圣的转世。
且不说超越过去的自己是否真的不可能。
单单看那个女人的样子,炎祈就没办法相信那通“圣师转世”的屁话!
炎祈甚至怀疑那个女人是不是也给苍穹吃了什么药。
但这些他都不能说。
除了忌惮每个月毒发时的痛苦折磨,炎祈也的确放心不下走入歧途的好友。
“陛下,边境的战况十分危急。”炎祈看着交缠在软榻上的两个人,不得不再次说明,“时隔百年再次出现了飞行类的虫族。”
“那就用特别的子/弹和箭矢去攻击,这一套攻击的手段不是早就已经成熟了吗?不过是一些讨人厌的苍蝇而已。”哪怕是帝王,在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这位陛下实在无法想象多么危急的画面。
苍穹甚至这个国家的很多人,看待虫族就像是看待动物园的动物,总觉得已经有一套完善的策略可以继续禁锢和打压它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笼子里的动物会撕扯开铁笼向人类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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