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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在这个世界落脚就和周围世界同化的清闲驿站也是这样,木质的店牌上虽然还写着“清闲驿站”四个大字, 但有字的那一面却倒在路边, 没有人走过去翻开看上一眼。
    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清闲驿站在哪里, 更不会有人去一家荒废的店铺门口敲门, 也不会有人打扰白青弦随时入定的闭关。
    “过了多久了?”
    白青弦是在清闲驿站下的地下深渊睁开眼睛的, 因为没有淬炼灵液的任务也没有人打扰,休息得十分舒服的白剑仙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地下休息了多久。
    只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 周围被灵液浸润的地下深渊已经变得和最初时候不太一样了。
    最初的地下深渊只是一处空旷的洞穴, 大小和店铺的面积差不多, 除了上方的光亮之外一片漆黑。后来,白青弦将挚友的棺木放在洞穴地面的高处,任由淬炼的灵液流向洞穴的地面。
    久而久之,整个洞穴除了棺木和白青弦修炼的地方之外,成了灵液汇聚而成的灵泉, 整个洞穴的天地元力对于修士而言浓郁得像是幼年的摇篮。
    浓郁的天地元力会滋生出灵物, 所以当白青弦看见灵泉中长出透明的茎叶和花时并不惊讶, 毕竟那也只是天地元力的另一种形态而已。
    但灵泉中的聚集在角落处的灵花泛着淡淡的白光,倒是让整个地下深渊变亮了一些。
    白青弦从闭关中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些灵花甚至爬上洞穴的墙壁,整个地下深渊像是变成了那些白青弦与挚友经常光顾的洞天福地。
    “你会喜欢这里的。”白青弦伸手抚过万年不腐的棺木,不禁失笑,“不过对于你这家伙来说,这地下深渊实在是太安静了。”
    白青弦本可以在拿到荆棘之冠的时候就捏碎那麻烦的东西, 然后转身带着清闲驿站离开这个世界。
    但离开这里之后,下一站又会是哪里?
    流浪者,没有止境,也没有归途。
    如果只是因为一些不喜欢而不断奔赴下一个世界,也许白青弦会永远身处奔波的旅途中,一刻都无法停歇。他会遇到越来越多的人,经历越来越多的事情,越来越多的记忆堆砌在白青弦的脑海中,他必须停下来享受一个人的休息时间。
    “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白青弦坐在棺木旁回忆着闭关前看到的那个世界,“残破且恶趣味,但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
    此刻的白青弦已经不再是上个世界伪装的模样,身上是舒适的长衫,及腰的墨色长发被玉簪轻拢着,依旧是白剑仙千年如一日的容貌,虽不惊为天人,却清隽秀雅。
    若是能将剑意示人,估计也没有人能将视线从白青弦的身上移开。
    “想要在这样诡异的城市平静地休息一段时间也不是难事。”白老板像是在和棺木中的挚友闲聊,“只要噩梦城的城主稳稳坐在那个位置上,坐在所谓的荆棘之座上,即使是这里也可以成为度假胜地。”
    “还有一个很有趣的世界意志。”
    白青弦翻开手掌,黑色的荆棘之冠一如既往地悬浮在掌心之上。
    也许是和这东西相处的时间更久了一些,白青弦也从中知道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所谓的“荆棘之座”并不是真实存在于某个地方的座椅,而是和荆棘之冠一样可以由城主幻化而成的身份证明。
    不过平时估计没有人喜欢那种各个角度都布满带刺荆棘的椅子。
    “是时候出去看看了。”穿着宽袖长衫的白青弦闭关许久,舒服而慵懒地舒展着双臂,肩膀上被惊动的蝴蝶也翩然飞起。
    起身的白青弦轻叩了一下身边的棺木,答应了下次再陪着聊天之后,就乘着子剑离开地下深渊。
    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将束缚力量的玉簪换成了灵石发带之后,白青弦才准备出门。
    紧锁着店门的清闲驿站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人能够透过残破的玻璃店门看见店里的真实情况。白青弦却可以透过那扇玻璃门,看见外面噩梦城一如既往的黑夜,和那一轮依旧悬挂在空中的血红色月亮。
    “白纸,你留下来看店。”
    叮嘱了小蝴蝶留在店里打游戏之后,白青弦“吱嘎”一声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只看了一眼,白青弦就觉得眼前的噩梦城和他记忆中的死城有些不一样。
    虽然依旧残破,但街上多了一些“人”影。
    在白青弦的记忆里,噩梦之城就是罪犯死后的灵魂牢笼,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被世界意志认定为有罪的人,哪怕有秦宴这样的人混进来,哪怕世界意志的判断主观了一些,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当然白青弦也不排除秦宴说谎的可能性,说不定他是某个演技十足的欺诈师,无论怎么样悲惨的过往都可以演绎得活灵活现。
    不过这和白青弦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这个名义上的城主还活着,秦宴还能把噩梦城翻天了不成?杀光整个噩梦城的罪犯?先不说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到底应该怎么杀,就算真的那么做了……和他一个普通的杂货店老板又有什么关系?
    白青弦对噩梦城的兴趣仅仅在于……他当甩手掌柜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噩梦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秦宴越是陌生越是不了解,结果才能越出人意料,不是吗?
    “确实挺出人意料的。”白青弦的视线在路边那些神情萎靡的城民脸上划过,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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