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可是我的身份再怎么变,炉鼎的体质不会变,我托生成一个炉鼎,算是我命里如此。我这一辈子,注定逃不了。”
谢韫不再回话,垂着眼睛看他。
炉鼎捏着储物袋,窘迫地低下头,他那点见不得人的懦弱和恐惧,像是被这眼神一层层剥出来,暴露在这位修士面前。
炉鼎下唇颤抖很久,最终道:“我、我怕死……对不起,我太懦弱了,我污了您的眼……”
谢韫五指落在剑柄上,下意识摩挲剑柄的花纹,他近乎冷淡地凝视对方片刻,好一会儿才说:“畏死求生……随便你了。只是需要你帮个忙,把这些灵剑散给愿意走的人。时间我已经告诉你了,要是不想跑,直接避开我们就行了。”
炉鼎连忙揣起储物袋:“我、我一定会做的……阿垣的剑就是我递给他的。您放心,我在这里很久了,他们对我没有太大的戒备。”
谢韫撕下符纸:“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炉鼎用力点头。
谢韫推开门,迈出去一步,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
炉鼎面露茫然:“我、我叫……我姓程!我叫程安平!”
“程安平。”
谢韫复述一遍,关门走出去。
门里漏进来一点光,眨眼间又消失了。
程安平站在镜子前,解开衣服用力揉搓自己的身体,直到脖颈手腕腰腹都泛红发青,他才摸了摸脸颊,又哭又笑:“原来我叫程安平。”
他都忘了自己叫什么。
他原来也不是个供人玩乐的炉鼎,但是他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韫:是那种会像研究功法招式一样,仔细研究春宫图的神人。
谢少主——看上去擅长口嗨,实际上真的做得到的混蛋玩意儿,一个别人渡劫,都敢凑过去围观的神经病。
今天比较迟,明天会有大肥章。
第7章 鱼欢宗(微修)
“还在看什么?赶紧出去。”
谢韫离开一盏茶的时间后,看守推开门,冷冷道:“别在这儿赖着了。”
程安平正站在床榻前整理被褥,发现看守进来,慌忙背过身穿衣服,露出后颈往下的一片皮肤,白得晃眼,红痕交错。
炉鼎在回春门内只允许穿中衣,怎样即便跑出去,也能被第一眼认出来。
程安平小声说:“马上就好。”
看守眼睛都直了,他喉结滚动,咽下口水。
他修为低微,甚至不如程安平,能当看守是因为他姓孟,可惜这些好货,他一口都尝不到。
看守不好男色,但炉鼎并不是“色”,而是和天材地宝一样可以助益自身的好东西!
谁吃灵药在乎灵药好不好吃?
程安平勉强收拾好衣服,依然有不少皮肤暴露在看守的视线中,看守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一路送他到地牢,连搜身都忘了。
“今天这个凶得很啊?”
程安平偏过脸,让完好无损的半张脸正对看守:“剑修,是比其他修士们凶一些。”
看守啧啧两声,直到程安平的身影消失在地牢内,看守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搜身,他看了眼门口的守卫,还是藏起了借着搜身揩油的心思。
回春门不允许修为低微的弟子染指炉鼎,免得双修后导致炉鼎修为下降,所以地牢的守卫都是傀儡,杜绝看守和守卫同流合污。
看守恨恨地啧了一声。
地牢里除了炉鼎,只有傀儡守卫。低等傀儡没有灵智,只要炉鼎不往外跑,傀儡只会沿着设定好的路线巡逻。
程安平迅速穿好衣服,掏出储物袋,在地牢里小跑起来。
原本炉鼎们可以在地牢内自由活动,毕竟炉鼎体质少见,做炉鼎也要保证修为,否则死得太快,回春门得不偿失。
但是昨日之后,大部分炉鼎被穿透双膝锁在牢房内,可以在地牢走动的炉鼎只剩下三四个。
程安平跑到关押的牢房外。
牢房内弥漫着血腥气,六个炉鼎被钉在钩子上,全都垂着头,看不出死活。
程安平心里发寒——昨天晚上地牢里还有十一个人,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少了五个。
他从袖子里掏出储物袋,轻轻叫一个人的名字:“十二!十二!”
炉鼎们按照进来的顺序被排号,时间太久,他们都忘了自己叫什么。
被钉在角落里的女修茫然抬起头,她眼下干着两道血痕:“小四哥?”
程安平双手发着抖,倒出六柄灵剑抛到几个炉鼎跟前。
女修不顾双膝的剧痛,全是血的手擦着地面拿到灵剑:“这、这是剑?你哪来这么多灵剑?”
程安平:“是阿垣,阿垣跑出去了,他托人给我送来灵剑。明天未时左右,会有人大闹回春门,到时候掀开地牢,你们一定要跑!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了!”
一个晚上死了五个炉鼎,看来回春门是不打算留下不顺服的炉鼎了。
女修紧紧攥住剑柄:“我知道了!小四哥,我们如果能出去,就一起到凡人的村镇去吧!哪怕这辈子都不能突破境界,也好过做别人的玩物。”
他们中除了逃出去的阿垣,除了程安平,余下都是开光期甚至引气期,在修真界命如蝼蚁草芥,即便不做炉鼎,也会死在其他强者手里。
程安平面露迟疑:“我……你们跑吧……明日会有接应的人,只要能跑出飞银城,就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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