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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寒池身为元清宗少主,十七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竟然是因为宗内要他死在此处。
    白寒池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我还以为……哈哈哈哈,我真是傻透了。”
    他还以为这些人会好心放过能苟活下来的人。
    他的命牌就在元清宗内,他还活着的消息元清宗一清二楚。
    谢韫和应白夜很清楚元清宗为什么会如此兴师动众——看来元清宗一早就调查清楚了秘境的情况,也看出秘境出自大乘修士之手。
    大乘修士……
    这是所有修士都渴望的境界,而元清宗,虽然宗内供奉了渡劫失败的散仙,却始终没有一位坐镇的大乘修士。
    谢韫掀开蒙尘,眼神锐利地看向大阵上方的十二个长老。
    阵上的十二个长老全都是分神期,蒙尘根本没有作用,有白寒池在,恐怕他们三人一冒头就被那些长老发现了。
    谢韫摩挲着袖中的白玉剑,这白玉剑必然可以轻易破开阵法,只是……
    应白夜低声道:“恐怕宗主也这里。”
    白玉剑必须留下来对付宗主,否则合体期修士一出手,这里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谢韫看着逐渐收缩金丝网,他伸手在网丝上轻轻一抹,网丝在指腹切出深深的伤口:“那就只好扯个鱼死网破。”
    白寒池收起蒙尘,将这件华美的宝器卷吧卷吧塞进谢韫手里:“这阵法我学过。我有办法打破大阵,但我修为太低了,只能破出很小的口子,可能都不足够让一个人通过。”
    应白夜一手搭在谢韫手腕上,下意识地摩挲两下:“足够了,只要有一条缝隙就可以。”
    谢韫以为他是想抚摸白玉剑,任由他摸了好几下:“你有什么办法?”
    应白夜指尖亲昵地在谢韫手腕上画了个圈,这是他把玩平安结的习惯:“在魔道待了这么多年,总有些压箱底的手段。”
    白玉剑只有剑修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所以在最后一剑前,绝不能让谢韫受伤,何况……他也有一点私心。
    三人退回秘境内。
    白寒池深吸一口气,他手指颤抖,慢慢剖开胸口,在淋漓的血肉中拽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莲花苞。
    那莲花苞小小的,婴儿拳头那么大,明净如冰,剔透得能穿透花瓣看到花蕊,鲜血顺着花苞的花尖往下滴。
    白寒池疼得小声抽气,他年幼时常常和师兄一起外出历练,可以说没有受过委屈重伤。
    白寒池忍着眼泪,合掌握住莲花苞,尖锐的花苞尖端将他的手指扎得鲜血淋漓:“归枕蓬莱漱弱水,大观宇宙真蜉蝣。”
    他缓缓打开手掌,花苞随之绽开,花瓣渐开渐谢,中间的莲蓬台却越发冰透,莲子不断向白寒池索取指尖血,十个指尖不够,就抽出藕丝扎进白寒池的双臂。
    细白的藕丝被鲜血染得殷红。
    白寒池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莲花谢到最后,只剩下莲蓬台。
    白寒池轻轻一甩莲蓬台,失血带走了他大部分力气,这一甩几乎没什么力气,莲子却以惊人的速度脱离莲蓬台。
    九颗指尖大的莲子脱离莲蓬台,立即融化成千万束同样的网丝,难以想象这样的数量是如何缩在小小的莲子中,果真如同白寒池所念的口诀“大观宇宙真蜉蝣”。
    藕丝向大阵最薄弱的地方攻去!
    藕丝和阵法上的金丝同出一源,藕丝一触及金丝,立刻互相撕咬着吞噬,破开一点小小的口子。
    这一点破口,让稳固的大阵产生了微妙的失衡。
    就是现在!
    应白夜体内灵力依照功法疯狂运转,金色的纹路从皮肤下一层层透上来,颈侧露出一枚弦月形的金纹,应白夜的双目已经完全被染成金色。
    应白夜结出手印,缓缓推出:“日月入我手。”
    吞日月第三重——
    他背后的虚空中探出一双巨大的手,骨节清晰漂亮,左手掌心一枚日纹路,右手掌心一枚满月,双手从应白夜身后探出,稳稳扣在阵法破口处。
    应白夜:“开——”
    双手扣住破口,以万钧之力强行加大破口。
    这样拼尽全力地运转功法,往往会导致心魔缠身,但这一次,应白夜只能感觉五脏被穿透的痛意——
    随着灵力运转,应白夜元婴处的剑意令他每一次灵力运转都痛彻肺腑,那剑意钉入骨髓,穿过肺腑,然而四肢百骸越是痛,应白夜便越清醒。
    不仅如此,剑意由陆琢玉亲手注入,竟然与吞日月的功法相呼应,这一式日月入手的威力更胜以往!
    真是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用剜心剔骨的痛意提醒他活在这个世上,疯和狂都在他可以掌握的限度内。
    应白夜愉快地弯起唇角——既然这样,稍微再疯一点好了。
    咔嚓——
    金丝网的缝隙逐渐增大。
    十二位长老手持静心莲,口诵元清宗秘法,唱经声伴随着静心莲,试图织补金丝网。
    静心莲的精干垂下更多的藕丝,接连破损处。
    他们需要顾及秘境的空间,但应白夜不需要!
    应白夜虹膜中的黑色完全被金色取代:“开!”
    他浑身金色的纹路都在颤动,剑意虽然能逼退心魔,但在这样强度的功法运转下,剑意不得不刺伤元婴,以保证应白夜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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