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谢韫,只剩下一个应白夜,他面对的威胁便会下降许多,到时候将应白夜关在书中一段时间,
等到对方的意志被书中世界蚕食得差不多,再将其放出来,告诉他谢韫死于他手的事实。
到时候,一刀就可以杀了应白夜吧。
万咒古怪地笑了下:“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逆天改命》内
谢韫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他一身黑色的剑服,兜帽落下来,眉宇隐没在暗色下,衣袂卷着漏夜的冷风。
他身后跟着一名战战兢兢的小修士,只有筑基期修为,穿着谢氏的柳叶飞袖衣,不时偷偷抬眼打量面前的少主。
少主的修为一直在下降,最近脾气差了很多,他真是倒霉,居然被迫分到少主手下,少主不会拿他出气吧?
而且……有这个时间,去讨好宇飞师兄更划算,说不定他成年之后会分到一个更好的差事。
谢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视线,他面无表情地走在街道上。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所有的记忆都从十三岁救出谢宇飞的时候开始,到如今十九岁,整整五年的时间,在此之前的十多年时间像是忽然蒸发,他的身体存活得越久,魂魄里丢失的越多。偶尔有一瞬间,会产生出他不该在这个世界的感觉。
但是想要抓住那刹那一闪的灵光的时候,却又记不起更具体的东西。
谢韫自从在秘境受伤后,伤势一直没有痊愈,有一股古怪的毒素传染全身,以至于他的修为不涨反退。
因为毒素作用,谢韫无法储存灵气,境界跌落,眼看要稳不住元婴初期的修为,而在秘境中抢走了他仙草的谢宇飞,修为日渐稳固增长,已经开始取代谢韫在谢家的地位。
飞银城在深夜灯火通明,尤其是靠近回春门的地界,来往的散修摩肩接踵。
谢韫停在回春门前,他略有些困惑,一时想不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想了想,问:“我来这里做什么?”
身后小修士立刻回答:“是、来夜巡!最近城内有魔修作乱,少主代表谢氏巡查飞银城。”
谢韫敲了敲眉心,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是?”
小修士委屈道:“我是谢东蓝,少主不记得我了吗
?”
谢韫歪头:“哦,是这样的吗?”
他总觉得这不是他的目的,也不是他发自内心想要做的事,但他想做什么?想了很久
谢东蓝颤颤道:“是真的,少主。我不敢欺瞒您。”
飞银城出了魔修闹事,城主府敕令六大家巡察飞银城,谢韫身为谢氏少主,自然也在名单之中。
只是谢韫在谢家的地位逐渐下降,尽管依然有少主之名,但是已经没有少主之实,故而其他参与巡察的谢氏修士都选择跟随谢宇飞,只有一个谢东蓝,因为修为最微末,所以才被挤兑到谢韫身边。
谢东蓝小声道:“少主,今夜会有魔修出现吗?我们要不要和其他师兄师姐会和……”
他话音未落,一道红光从回春门中冲出,红光中裹着一名魔修,他随手抓起一个,抽出魂魄塞进嘴里,高速向飞银城外蹿去!
街道上的散修立即乱成一团,不顾一切地御剑试图向相反的方向逃窜!
谢韫死水一样的心境忽然翻开一层层涟漪,他甩下谢东蓝,蓦然御剑跟上那魔修!
谢东蓝腿软脚软地跳上灵剑,乌龟爬一样地跟在谢韫身后:“少、少主……等我!”
他作为一个被挤兑到谢韫身边的小修士,修为低微便不说了,胆子比修为还没眼看。
谢东蓝很快就看不见谢韫与魔修的身影了,他喃喃道:“少主不是一直重伤难愈吗?为什么御剑还能这么快?”
他实在追不上,心里又十分恐慌,所以掉头飞向谢宇飞所在的方向。
魔修御剑飞到飞银城边缘,眼看就要越过飞银城的城墙,身后忽然射来一道银白流光,刺穿他的肩胛骨,将他钉死在城墙上!
魔修疼得浑身痉挛,那剑上寒意惊人,伤口眨眼就结了一片冰:“我看你气血两虚,神魂孱弱,自己就是强弩之末,不如放我一马!”
谢韫走到魔修跟前,他想说点什么,话到唇齿边,偏偏生出意兴阑珊的感觉。
魔修面露恐惧:“我虽然是魔修,但是个炼药师!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中了毒,我有一样好功法,能治你的旧伤,让你的修为恢复如初……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可以给你。”
谢韫稍微提起一点兴趣:“是吗?”
他横过一尺雪,用剑身挑起魔修的下颌,剑刃在魔修的皮肤上反复游移:“拿出来我瞧瞧。”
魔修不敢大声说话:“你先放了我,不然……”
“不然?”谢韫恹恹扫了他一眼,“你难道觉得自己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本钱?我现在杀了你,抹除你储物袋上的魂魄印记,还省得与你费口舌。”
魔修瞳孔颤抖,他知道此人说得不错,他从储物袋中翻出功法,颤颤递到谢韫手上:“给。”
那功法的一册上写着小小的三个字《吞日月》。
谢韫一手接过,一手毫不犹豫地斩杀了魔修!
魔修直到咽气,眼睛依然没有闭上,似乎没想到谢韫一个正道修士,居然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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